我疯狂氪金的纸片人活了(四)(2)

今天就给自己加个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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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高杨手里搅动着鸡蛋，蓦然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摩尔曼斯克。
那时候他还形单影只，为了追求设计灵感跨越了半个地球，去到了俄罗斯最西北部看极光。
天气一直不太好，只有巴伦支海蒸腾着热气。
他以为没有希望了，于是订了回程的机票。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阴沉了好几天的摩尔曼斯克突然放晴，满天星河，他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上看到了极光，也在出发前迎来了日出。
可他似乎直到这一刻，才觉得幸福。
*
吃过晚饭，高杨端坐在飘窗前，放在腿上的双手有些紧张的蜷着。
他和黄子之间，向来是黄子自由来去，像这样约好时间的，还是头一回。
屋里的空调维持在25℃，不冷也不热；客厅里的香水也从THE BODY SHOP的摩洛哥玫瑰换成了BVLGARI的大吉岭茶；高杨甚至又洗了个头。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可高杨还是紧张，紧张到他忘记了黄子根本感受不到他这里的温度，也闻不到特意为他换上的大吉岭茶香。
“嗨！”黄子热情地打招呼，他看见高杨湿漉漉的发丝，随口问道，“你洗头了？”
“嗯。”高杨低低应了一声。
“这七天，你在做什么？”黄子问。
“那你呢？”高杨反问。
从黄子解释的第一句开始，他就知道那只是借口。
黄子有一个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习惯——当他心虚的时候，他的语速会变得非常快，语气也会更加坚定，尽管他平时语速也很快。
“你在做什么？”高杨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质问，平淡的仿佛只是普通朋友在交流这几天的行程。
他当然知道，黄子有别的人要见，有别的事要处理，他的世界里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这再正常不过。可他却还是无可抑制的在心中开出了一朵名为占有欲的花。
人总是贪婪的，饥饿了会想要一个馒头，有了馒头就会想再要一瓶水。
午夜梦回，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不止一次的产生了这种想法——
如果能看见他就好了，如果能触碰到他就好了，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他有时也会对他口中百般嫌弃的朋友梁朋杰感到嫉妒，至少他能看见他。
高杨知道，黄子能够陪在他身边，这就已经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了，可人总是不知道满足，在他身上得到了曾经渴求的温暖与陪伴之后，他又开始想要了解他的一切，想知道他的样子，想参与他的生活。
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看不见黄子，不知道他被自己拆穿后的神清如何，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在哪里。
他处在黑暗中，他看不见他。
高杨长久的沉默让黄子有些心慌，他没想过高杨会知道真相，他想解释的，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星与星之间有一万四千光年的距离，可他们之间却跨越了整整一条星河。
“是发生了什么不好说的事情吗？”高杨低垂着头，极为难过的样子，只是抬起眉眼时，竭力不显，他甚至还笑了一声，“不是一定要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