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贤】三千-01-初遇(2)

没有意外一把接住他手里为燃尽的烟叼回自己嘴里，抚过何九华的头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骂到“傻子。”尚九熙看着后车窗飞速倒退的公路。就如同时间也在倒退，倒退回了他们初遇时一样，他总是欠他的，他总是说他傻。
几年前的一个冷夜何九华终于下了最后一台手术，时间又已经过了午夜。有些头脑木讷的听着实习生们和主任医师发出相似的感叹句，他早已经麻木了。现在的他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最好是一觉睡到下午那种，因为今天临时加了两台急诊手术主任特意批了他两天假。这若是以往实在是不敢想象的奢侈待遇。
何九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什么外科医生，更没想过会成为什么“明日新星”，选择做外科医生不过是因为当初考试成绩这个最合适。他其实也没怎么想过自己除了做医生还能做点什么，只是最近觉得越发的疲惫，也可能是最近的确是太累了，手术；门诊；急诊；会诊；查住院连轴转，虽然他还不算老但也是被熬得够呛。
要不要申请个长假？
他摇了摇仍旧木讷的脑袋这么想着，以往被寒冷冻冻就会清醒的脑子今天却始终不在线，转眼他已经走到了自家楼门口。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雪，现在已小了很多只是零星还有几片雪花掉落，有些厚度的积雪被夜晚路灯映照的同样有些泛黄。何九华忽然在自家楼门口的一侧站定，低头默默看着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露在昏黄灯光下的身体和腿。
何九华家的楼门在小区最里，窄小巷子一样最里面总是被莫名变成不知道谁家的建筑垃圾或是废旧物品临时堆放地。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他很清楚的能分辨出这个躺在建筑垃圾堆旁的是个人，不是什么人形模特。他静静思考了片刻，从身型和穿着来看应该不是流浪汉或者乞丐，看着身体的微弱起伏应该还没死，不过这种温度下呆久了估计冻死也只是时间问题，又偏头看了看这个人身上的落雪，他应该体温不高或者是在这里呆了挺久的，要不身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积雪。不得不说黑白灰的衣服的确很容易就被隐藏在黑暗和雪堆里，就像是什么雪地里生存的小动物。
“喂，你还活着吗？”点燃一根烟何九华深吸了一口，觉得脑子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那人毫无动静。
又抽了一口烟“你要是还活着，最好换个地方躺，我可不想明早被警铃吵醒。”何九华仰头看了看泛着紫红色的夜空。
对方似乎抖了一下，身上的积雪掉落了不少，紧跟着几声粗喘声后“还真是一场无情的大雪呢。”男人同样仰望着天空他还以为自己就要一个人死在这里了呢。
“怎么？你这是被地铁轰出来了？”不仅轻笑了一声何九华调侃道。
克制的轻咳了几声“好心人看来是真不多。”一手用力想撑起自己的身子，男人也笑着调侃起来。
“的确。”
两人同时干笑了几声后，就再没有搭话。就这么静静抽着烟，长出了一口气何九华觉得或许就和老人们说的一样，下雪后反而不会那么冷了。因为雪过之后春天应该也就不远了。
第二天何医生如愿的一觉睡到了下午，只是客厅沙发上多了只受伤的小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