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与雾(3)

迷雾仿若大门，走进的开启，离开的关闭，永无止境，没有真实存在。
在她哆嗦的时候雾气开始变淡，灰白色消亡之后的是可见的，荒芜、荒诞和荒凉的世界，她身处在不能被称作地面的平面上，深邃的黑暗就是唯一的颜色，仿佛一挪动就会掉进深渊，间杂其间的岩石悬浮其间，星罗棋布，是唯一能理解的实体。随着一闪而过紫色的光芒，能望见巨大的球星阴影。
当她随她望向同一个方向时，她感觉到那就是原本的海天交界之地，她望见了同样的一束不知颜色的光，她也瞅见了身前那不定形的银灰色聚合物，但那束光超越了空间，将她的视界和意识拉远，以光速或者超越光速从未知的坐标剥离出来，破碎的拉扯到身前，让她能看见那光中扭曲的人形剪影，他那不断变化的轮廓飘荡在岩石一般的物质组成的高大基台上的六角王座前，这道光不是那些构成王座的朦胧光晕和宇宙光谱，而是他面部仿佛视线一般的存在，包含着全部的意志，从暗灰色面纱下映照到她的瞳孔之中，他想让她看见。
那孤独的人影在王座上不断变化着，但那泛着光的部分却从未改变，它飘忽的形状更像是不断变化的灰纱遮掩带来的错觉。
他在说话，或是脑海中炸开来的思潮不断生成，不断在脑海中回荡那超凡脱俗的声音、
“一个，又一个。”
同样超乎想象的速度，恍如一场梦一般，意识又回归到了身体，只能望见身前的混沌，不再是宇宙中一团不定形的物质，在角落遥望着那孤独遥远的微光。身侧的她摸着她的头，蹲下身的她注视着她，看着她淡红的眸子，从发丝末端逐渐化作光芒中闪耀的银色。
从下端逐渐合拢来的银灰色物质将二人吞噬，任二人沉睡其中，活在一人的真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