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生

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贾生》李商隐
【本故事纯属虚构】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宽阔的街道一片漆黑，只有一丁儿火光，是一佝偻老翁，他提着一个十分好看的红灯笼，边走边吟，声音嘶哑但中气十足，语调中似乎带有某种笑意，让人听了又怒又悲。
“哒——”
“哒——”
“哒——”
梆子敲过三声。
“三更已至，平安无事——”
他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回荡在街道的每个路口、胡同里。
老翁拖拉着鞋慢悠悠地走，嘴里哼哼唧唧。
突然，不知打哪边儿来了一阵风，吹得他的红灯笼左右摇晃，自己烧了起来，火格外地大，一下就窜到他袖子上，他赶忙扔了灯笼，扑自己身上的火。可怜那掉进泥水洼里的红灯笼，一半火烧了，一半泥泡了。
火扑灭了，老翁低头看，透过火光，水洼里的倒影竟然是半个眉目清秀的姑娘！
他吓得坐在地上，却又见灯笼的火开始沿着水洼烧，一直烧到了胡同边堆的碎柴火上，看一眼的功夫，已经烧上了人家的房檐！
他这也顾不得害怕了，忙爬起来，拿水来泼，没想到越泼火越大，跟火上浇油一般，极快地蔓延到了其他房子，这火势头太猛，没一会就烧塌了一间，他只好扔下水桶，四处拍门，往往是开门的功夫，房子就塌了。
三更刚过，这里竟如白昼一般，火光冲天。
皇宫内。
“竟出了这样的事？！”
天子脚下，一夜之间几十人死于大火，皇帝震怒，指派了当时的大才子贾生调查。
“爱卿啊，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可是陛下……”
“别可是了，你是百姓爱戴的才子，朕看重你，才把这事交给你，这可关系到朕的脸面！”
贾生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大殿，轻声说：“是您的脸面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下台阶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两人议论：
“……自恃才高，净说些陛下不爱听的……”
“年纪轻轻，不知登高跌重……”
“看出来了没，这次就是要把他支出去，不让他插手这次议和……”
“可主战派又不止他一人……”
“擒贼先擒王……”
“咳咳……”贾生使劲咳了两下，那两个人才不说话了。
横沟街。
这条街位于城西地势较高的地方，年初就有方士进言，西面边境近年来多祸患，是有邪灵作祟，得在城西建一座宏伟的宫殿才能镇住，还上交了图纸，规模宏大，须得拆横沟竖井两条街才能完成，这样一来耗费财力，二来百姓不好安置，易起民怨。所以皇帝虽然想准，却也考虑至今。
现今可好，横沟一条街被大火夷为平地。
见贾生来，百姓纷纷跪倒哭号。
贾生观来，眼前约有三十几人，还有一个老者远远坐在水井旁。
“谁是当晚更夫？”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