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抓妖记

1，
多年前，我还不是大胡子燕赤霞，只是一个没有多少名声的抓妖师。没有名声，就意味着漂泊江湖，酒不能畅饮，脚不能离地。
索性我为数不多的一条长处是讲信誉，日子倒算还过得去。
年底的时候来了一宗大生意，那也是一桩奇怪的生意。书房掌柜花了二十两银子，托我去黑山脚下的村子里送几本唐诗三百首交给一位叫宁采臣的人。
‘‘黑山可是万妖之巢，即使是黑山脚下也不太安稳，宁采臣说不定早就死了。’’我说道。
‘‘死不死的，有人会接书的，你总得有个信回来吧。’’掌柜的眉头紧锁。看得出来，这个叫宁采臣的对他还挺关键。
‘‘对了，我怎么认出宁采臣来。’’我问掌柜，另一边藏书，背剑，拿好酒壶。
‘‘好认的很，他是村里面唯一一个书生。’’
如此描述，倒也有趣。
2，
黑山在南，妖气冲天。虽然黑山周围有禁咒结界，也挡不住妖气沸腾。
一路上行人渐少，我心里对那个叫宁采臣的书生有了更大的兴趣。黑山脚下时不时的会有妖物出没，一个读书人，为什么要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我见到宁采臣的那个下午阳光明媚，那是黑山难得的好天气。他正在村里的柳树下教几个大小不等的孩子识字，他的老旧青衫果然很显眼，更显眼的还有那顶破了洞的儒帽。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宁采臣背着手念念有词，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这么多年，我听到多是抓妖人和妖的打打杀杀，能遇见读书声实在难得。
‘‘看兄台满脸风霜，剑不解身，也是异乡来的抓妖人吧。采臣还是劝您不要入山，山高妖多，贪名好利，是不会有什么下场的。’’宁采臣发现了我，便放下了手中的书。
见我还要上前，一个孩子也上前为我指起了路。“如果一定要进山抓妖的话，请先到村长家中登记并签一份责任书，一旦入山，我们概不负责。”
“。。。。”我只是送几本书而已。
“你的书。”我将布包放在宁采臣面前。走上前，我看清了宁采臣的脸，也看到了一丝丝的妖气眉心在他幽咽。能突破黑山村禁咒的妖，为何没伤了宁采臣。
妖气在身而不伤身，实在是有趣。
或许，宁采臣遇见的还是一只好妖精？
我改变了主意，我在村长家的客栈里住了下来，邻居就是宁采臣。
从此黑山村里有了两个奇人，一个是教书的穷书生宁采臣，一个是讲故事的抓妖人燕赤霞。
3，
多日无事，我在村子里喝酒，吹牛，也在等待那道妖气的主人出现。
这阵子黑山结界偶有波澜，我偶尔也替村民抓几个闯到村里的小妖。但宁采臣身上那样高明的妖气，倒是迟迟没有出现。
慢慢的，宁采臣和我越来越熟。宁采臣原本是书店掌柜的账房，来黑山收账未成，却成了教书匠。
我的年纪不大，宁采臣也算是年轻。我们两个偶尔也在客栈里面聊起姑娘。
她的年纪很轻，但笑容却很明媚，袅袅婷婷的，脚步也很轻。”宁采臣喝多了给我描述那个姑娘，那个黑山村只有宁采臣见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