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知更鸟(2)

“可是广播告诉我们犯了错误的人会在每月的第一个星期日才会被审判啊。”
“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也许你说是对的。”那个人自己喃喃自语着，“也许，也许。”
接下来是谁？
是不忘拿点好处的“鱼”，还是细心操办葬礼事宜的其他人？
关于“苍蝇”的葬礼，多人的合作催生出的就是争吵。
但尽管有那么两三个的意见不合，他们最好还是勉勉强强把葬礼举办完了。
他们每个人都在轻声抽泣着，感慨着悲剧。
隔天，一个长得跟“苍蝇”一模一样的人同他们一起享用早餐。
他就知道，“苍蝇”一抓一大把。
“鱼”的血珠在盘子上碎裂开，溅出一朵绚烂的花朵纹样，大家抢着要那个漂亮的圆盘。
“甲虫”的嘴巴被针线缝了起来，但好在他并不感到疼痛。
“猫头鹰”的头被留在了地表上，真奇怪，他明明讨厌早上七点的日光，最后却成了第一个拥抱它的人。
……
……
……
真奇怪，他可没有感受到血液的温度，也丝毫不记得他们所犯下的过错。
所有的旁观者都接受了正义的审判，他们一个个地离去。
但也许事情并没有结束。
最后的是你，知更鸟。
他想。
那个人坐在他身边，状似亲昵地挨着他。
“事情结束了么？”那个人问道。
“也许，也许。”他回答道。
“我做错了么？”那个人又问道。
“也许，也许。”
这是他最后的回答。
因为有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心脏。
这让他哑哑地失了声息。
这是知更鸟虔诚的忏悔。
我是谁？
在这个故事里我一直无名无姓。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那只被杀死的知更鸟。
知更鸟为什么要接受这次审判？
因为它就是凶手。
不知过了多久，在朦朦胧胧中，他又听到了那阵熟悉的广播声。
“启事，启事
通告所有关系人， 
这则启事通知， 
下回鸟儿法庭， 
将要审判麻雀。”
他又睁开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他拉住一个人问道。
“‘麻雀’受到审判了。”那个人回答。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受到提前审判呢？”
“这有什么区别？”
他听见自己的回答声。
他又杀死了一只歌声悦耳的知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