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3)

“不。”他又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后吐出，脸上的皱纹随着烟雾的吐出慢慢舒展开来，“当时我被好心人送进医院，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医药钱。出院后，我首先想到的是报警······
“我去警察局向给那些条子说明了情况，他们嚷嚷着绝对不能让那些人继续为非作歹，绝对要给我讨回公道。过了几天警察局打来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我想警察同志肯定把那些混蛋已经绳之以法了。我急匆匆赶到，可到了警察局却是一个领导一样的人在等我，他咳嗽了一下向我说道：‘你就是告了老板的人？你知不知道老板每年纳税多少？这么点小事就来警察局闹，谁派你来的？算了，老板看你这位小同志也挺可怜。说让你拿上这一千块钱去把脸上的疤治一治。也对，毕竟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喏，拿去吧。’说着，他丢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当时的我只是愣在那里。我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天，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当我是傻子吗？
“哎，啊，啊哈哈，哈······哎呦喂，笑死老子了，他娘的咋这么热。”他扯下自己的大衣，把它仍在一边。从酒箱抽出啤酒，熟练的咬开瓶盖，“在那之后，我明白一个道理。出门在外，谁都靠不住。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从警局出来后，我碰到一个小条子。这人抱着一沓资料，慌慌张张跑进大门。我把他的资料抢过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把他拽到一旁角落，问道：‘说，你们老板是谁？他住哪？’‘我，我们······说什么蠢话，我们那里来的老，老板······你，你这是袭警。我要叫人了！’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掏出刚才的信封，‘这里是一千块钱，比你一个月工资多吧？你说不说？’这孩子犹豫了一下，接过信封，‘那，那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说是我说出来的，我们老板······’
“那天晚上，我就着猪耳喝了二两烧刀子，我照着小条子的话来到一个别墅区，他奶奶的，那房子我觉得只有天王老子才住的起。我发现别墅的门并没有锁，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他家。当我推开房门，发现一个浓眉大眼的娘们正边打电话边哭，他见我闯进她家，手里话筒掉在地上，‘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这时，二两烧刀子把我冲的头脑发热，‘他奶奶的，我是谁？我是你的刽子手！见阎王去吧！’我用我奶奶给我的银锥子杀了她。
“你用锥子刺死了他们夫妻俩？”我掏出一根烟，点上后叼在嘴唇。
“其实不是，”他伸了个懒腰，“我只杀了他老婆。”
“心脏处渗出的血染红了睡衣，我觉得刚才就着烧刀子吃下的猪耳和一股酸水从胃那里往上反。烧刀子带来的热乎劲也不知所踪。此时，我只觉得两腿发软。我，居然杀人了······”
“我的父母虽然没有上过学，但他们从小就教育我，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要做一个老实善良的好人。可此时的我再也称不上老实善良了。因为，我杀了人，我干了足以让我枪毙的事情。我两腿发软，倒在那女的旁边晃着她的身子，想着她是不是还能活过来。可此时的她已经不在是女人，而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我想着至少不要让凶器留在现场，就把锥子拔了出来。走出别墅，正好碰到末班车，可我根本不敢去坐，我只能一路狂奔，跑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