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17)

“您这是……”
另一位刚刚和我搭话叫我去拿宝藏，对我完全不知情的士兵也在，好奇地看着我，用有些不解的语气说道。
“我是叫你去问这头龙要宝藏没错，但你该不会拿着拿着宝藏觉得不够把它给杀了吧？”
“大胆！怎么能这样对这位大人说话。”年迈点的士兵训斥道。
“大人？这不是一位小女孩吗？”
我拨开他们，走出巨龙的庇护。
无所谓了，我心里的光亮已逝。
“这…大人您息怒，他新来的还不懂规矩。”年迈的士兵以为我生气了追上前讨好地说道。
我茫然地看着他苍老的胡须，还有弯腰驼起的背部，这次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参军，此后即使不是屠龙而是同类厮杀，他也最好不必再看到，而是把这场拿着宝藏凯旋而归开开心心和伙伴们野营野餐完的旅程当作是人生最后一仗。
如此这般，正好。
我点点头，欲离开，听到背后传来讨论声。
“话说这头龙好大啊。”
“所以才叫巨龙嘛。”另一个小伙子笑着的声音，听着也是年轻。
“你知道吗，这头巨龙很贪婪的，听说这口洞窟就是它的宝藏库，有好多收集千年的宝贝在呢。”
“是啊，所以刚刚分给咱们才能那么慷慨，这些可能只是它收藏品的冰山一角吧。”小伙子继续笑道，声音开始染上了欲望，“不如，我们把这头巨龙合力找人一起挪开看看，洞窟里还有些什么。”
“好嘞，哎你们都过来，让我们都翻一翻它的巢穴，出去山林后别告诉别人哈，尤其别传给国王，不然小心要被供奉交上去。”
我回过头想去阻止，却被几个小伙子靠近，为首的那位赔着笑脸对我说，“刚刚我言辞不当，大人您别上心，对了，待会我们要是搜刮到什么宝藏，大人分您多点就是，求您别上报。”
我全身发冷，颤着声阻止，他们一见苗头不对，便有几位士兵把我绑了起来，年迈的士兵怎么劝都劝不动，士兵们说等分光宝藏便会解放我，还会在我脚下给我留一份。
……我不需要。
我已经在童年时期便得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宝物。
我看着他们的贪欲一点点将之染尽，他们的心比龙的黑色脊背还要漆黑。
我看着他们一点点践踏着小小龙的尊严而不自知。
我看着他们一寸一毫把小小龙最后一口气遗留在世间时所保存固定的姿态给否认抹去。
龙坚持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喷火球焚烧眼前对它不敬的人类，它依旧相信人类心灵存有善意、会有些微的奇迹存在。
而现在这些家伙却在亵渎它的这份信任。
【停下来……】
他们嬉笑着用玩闹的方式，把巨龙屹立不倒的身姿给弄倒了。
【请停下来……】
在这一刻，龙真正地逝去。
【我让你们这班人渣停下来！！】
我怒吼着，像是想把内心的悲伤、愤怒和不满全数倾斜而出。
他们都被这一声给弄得震在原地一会，然后看了看洞窟内里，又再看了看我。
随后发出的爆笑声，把山林里的鸟都惊得扑腾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