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15)

“小小龙，我一直只待过在这个村庄，像个牢笼一样……你可以带我飞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它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充满智慧的生物，也像是聆听人们愿望充满慈悲的神明，点了点头。
然后向我伸出了手，把我放到它的翅膀上，翱翔在天空中。
“天啊！你看头顶，恶龙又出现了，这次终于向人类下手拐了个孩子！”
“村长你别着急，我们先看看是哪家的孩子失踪，然后通知那户孩子的家人。”
隐约听到这样的谈话，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完全无所谓。
因为，那一天接下来的旅程，好玩极了！
在新世界乐不思蜀的我，在龙背上看到了很多风景，它带我飞行到完全不同的国家，那里的风景和人的装扮全都让我目不暇接，像是午夜的钟声后小仙女用魔法棒将我带到了奇幻世界。它带我去看了蹴鞠比赛，我们一起为其中一队呐喊加油，我用我期待的声线，它用它的翅膀在远处挥舞；它带我去听了教堂的钟声，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整个城市仿佛都沉浸在这庄重的气氛中，“铛铛铛”，像是最朴素而又庄严的乐章；它还带我去看了山顶的夕阳，一个巨大的火焰球缓慢降落在地平线，周围的光减弱，取而代之的星辰点亮夜晚，我站在山上呐喊一直以来的不痛快，想把这些统统甩开。
……为什么会遗忘呢，那是孩童时期最难忘的篇章。
之后它带着我飞回村庄，我们依依不舍道别，听到村民们“在那里”的声音以及投掷石块的响声，小小龙展开翅膀飞向天空。
为了不被村民们夺走我的宝藏，我也索性撒了个小谎，我把礼物从正常人都不会送的石板钥匙扣改编成糖果，告诉了原本就不信龙为善物的大人们。
后来没过几天发生的事过于惨烈，我们一家本就是暗杀世家，父亲因为政治原因被国王选中当佣兵去暗杀邻国的国王，却不幸被逮到惨遭当众处刑，母亲知晓此事后也偷偷抹眼泪良久，后在一个月光正好的夜晚自杀。我闭了闭眼睛，想把脑海里的惨痛回忆像在山上呐喊时一样甩出去。
是啊，我就是从那时开始。
慕强隐忍，像往柴火里添木头一样积累自己的人手和权势，我的影响力渐渐富可敌国，可我却忘了，那天在我心里熠熠生辉的希望与光。
其实回忆良久，时间只不过过了短暂一瞬，我看到士兵在即使没有我的率领指挥下也依旧把长枪掷出、炮弹有几发像是打穿了小小龙的胸膛，它咆哮叫嚣，在场都认为这是恶意的先兆，是它即将报复的寓意，只有我明白，它在哭。
那是面对汹涌而来的黑暗，弱小无助的哭声。
在一瞬间我仿佛回到那一天，孩童的我和它心有灵犀，似乎能够听懂它的语言。
【…请帮助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请救救我。】
我闭上双眼再次确认内心想法，果然，这样做是不对的。周围的人、从来没有好好思考过，此时此刻自己站在这的理由。
仿若打开了一扇封闭已久的门扉，我从门扉中走出，再也不迷茫。
一步一步，从慢慢忍住疼痛命令双脚行走，到习惯后咬着牙奔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