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寂寞人心(3)

和他关系好的同期揶揄他，“在看什么笑成那样？”
李赫宰疑惑，“我什么时候笑了？我根本没出声好吧？”
同期指指他的脸，“瞧，现在嘴还没下去呢。”
李赫宰揉揉自己的脸，像是笑酸了。他刚刚看了什么？也没什么，不过是群里哥哥弟弟们和李东海一些闲聊罢了。李东海说他作息规律了许多，觉得自己皮肤都好了，弟弟们夸他长得帅，哥哥们开玩笑拿他打趣。
一个声音从心底里冒出来，“你因为李东海而开心。”
他脸上表情凝固了一瞬，是很久没见李东海了。
可他实在没想到他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李东海，他匆忙赶来，见到的是正因为生病而痛苦的李东海。往日总喜欢趴在他身上，跟他亲昵，同他嬉笑打闹的小火龙似的人，在病床上躺着，睡的昏昏沉沉，额尖冒汗。
他知道这人体质弱，易生病。他伸手拭去李东海额前的汗珠，手指都跟着微颤。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谁掐着了似的，心尖疼。
李东海并不是无坚不摧的人，他会疼，会哭，会流泪。但他在自己面前，会笑，会闹，偏偏不会去博他同情。
李赫宰吸了下鼻子，时间到了，他该走了。
李东海好转之后有一段时间都以为自己不是住了院，是穿越了什么平行世界。李赫宰的联络一天都不会断，甚至才十一月份就和他约好元旦要一起过年。
好啊，李东海开心地回复他，太好了。
军队的夜晚没有什么干扰，除了同寝人的鼾声，别无助眠。李赫宰在床上干瞪着眼，与人分开的这半年间，他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将自己剖了个遍。
他往日对这份感情并不是不知，只是不确定。李东海是个热乎乎的性子，对谁都好。但明眼人一眼也能看出，对谁都好没错，但偏偏对他最好。可他也年轻，也同样不知所措。他试探又试探，想探人真假，也想给自己时间，却不知在这真真假假之间，自己早也已身陷其中。
李赫宰体验了一把武侠小说里讲究的任督二脉打通之法，想通的这夜他险些睡过头，同寝的人袖子都叠了方方正正的时候，他刚把袜子套到脚上。可他依旧乐的合不拢嘴，心里堂堂正正地把李东海揣在心窝里，训练累了就拿出来想一想。
对自己敞开心意的李赫宰在心上人面前又怂了胆，时隔许久才能见上一面，短暂的时间让李赫宰无法开口说这些酝酿了无数遍腹稿的表白，它太长太久，这些时间还不够多看李东海一眼。
临近退伍的愉悦似乎都写在李东海的脸上，他兴高采烈地和李赫宰一起直播，却在直播的时候差点忘了看向镜头。他跑去地铁站打卡，跟自己的照片合影，盯着李赫宰的照片出神。
虽然不知缘由，但李赫宰好像比入伍前粘人了些，生生让他品出了些小别胜新婚的滋味。他笑话自己没出息，给点阳光就灿烂。
可接李赫宰退伍前一天他却接到消息说，明天要录回归节目。他还没退伍，请假时间有限，接了人，录了节目，时间所剩无几。李东海把要送人的花找了个瓶子放起来，耷拉着脸睡下。
李兵长迎着阳光朝他们走来的时候，笑的眼睛都看不见。可李东海却随着他的步子，眼眶一下一下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