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见识指数(3)

Tony换上电推子，清理着陈伯后颈上的发茬。陈伯用余光瞟着正在洗头的阿姨，脑补着她头发一把把洗掉的场景，又想起了自己洗澡洗头，除了清理下水口的头发烦点，洗澡真是件享受的事，尤其每次在浴室里都能想到些不一样的时政见解，灵感爆发。
“闭脑吧我！不要再想了！”陈伯在心里命令自己，他发现洗头掉头发，洗澡出灵感这事又和发型见识指数的公式不谋而合。
“小姑娘失恋后剪短发好像更容易走出情绪圈？宅男在家一两个月不剪头发好像就会呆里呆气的？古人说头发是烦恼丝，古人早就发现这个规律了？长大是见识越来多的过程，也是渐行渐秃的过程？科技发达，现代人比古人聪明，可脱发的困扰也更严重，好像也有关系？……”陈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补，没事喜欢瞎琢磨的他知识都学杂了，越想反驳，越觉得这个公式有道理起来。
【6】
Tony：“师傅，好了，你看看满意不？”
陈伯的思绪被Tony拉回，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扫雷一般检查起来。
陈伯：“小伙子，你看叔叔这个额头是不是有点窄，你帮我把发际线往上推推。”
陈伯：“再推点，不用搂着的没事的。”
Tony：“师傅，再推就和好多领导一样，地中海了。不过也没准地中海的头型发量少，k值还大，容易当领导。”
陈伯：“我地中海还早勒，谁知道哪些领导是当官前就地中海了，还是地中海之后再当官的。跟你们理发的一样的呀，你是叫Tony才做的理发师，还是做理发师了才叫的Tony，说不清的呀。那个，你再帮我打薄一样，天气热，头发少点凉快的。”
陈伯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这段的逻辑严密，滴水不漏。他喜欢这种感觉，把对方的话口堵死，仿佛得到了一场胜利，同时心里思索着对方可能的话语，接着再堵死，再胜利。
“和尚好像就是先剃度，再顿悟，再成佛的。头发无限短，见识指数就无限大，更容易变得博学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陈伯在心里突然想到了反驳自己的观点，并且无法反驳自己的反驳。他开始慌张，万一Tony说出了他想到的反驳，他无法反驳。
【7】
陈伯通过镜子盯着Tony的嘴，祈祷他不要说出自己刚想的反驳观点。
“师傅，”Tony张嘴了，陈伯的头皮感到头皮有些发麻：“按你的要求，打薄好了，去洗一下吧，今天还满意吗？现在店里有活动，办卡充500送1000，办一张吧。”
呼~陈伯松了口气，这么难想的反驳毕竟也只有自己才能想出，一个理发师能有什么见地呢，不愧是他自己。
“诶，小伙子，你这个推销太生硬了，业务水平不行啊。你把你花里胡哨的头发剪剪短，染染黑，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按那个公式见识指数就高了，没准就能推销出去了~”内心获得胜利的陈伯开起了Tony的玩笑，显摆着Tony毫不知情的成就感。
Tony：“嘿嘿，您看给您剪完头之后，我都忽悠不了您办卡了，这不说明我剪得还行嘛，剪了个k值大的发型。不过到底还是您见多视广，下次您再来就行，不办卡也给您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