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风镇的故事(2)

县令被罢了官，收拾了东西回了南方老家，新上任 的县令两年内没抓住那伙人，又被调离，下一个依旧如此，最后不了了之。但从那之后，镇子上来往的商队就少了很多。人们说，那是梁生回来了。
芙蓉楼是镇上最大的客栈，就是梁生同伙们当年被抓时候 的那个，之前叫做芙蓉客栈，因为几年前商队增多而壮大了起来。
芙蓉楼有五十多间客房，当年每个六月每天都是爆满的，即使出了事以后，镇子荒凉下来，这家客栈有时候也能住满人，但是后来人们发现不管人多人少，总是有一间上房空着，并不能说是空着，而是被一个老头占着，这个老头是芙蓉楼管烧火的，有时候会去砍柴，有时候会靠在城墙根下晒太阳打盹。
老头很少和人说话，注意到老头时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镇子上一样，问及店里的伙计或者是店主，都说这个人很早就在这里了，久的好像三四十年那么久，所以那些个好事的人也打听不来这老头的来历，那么为什么把一间上好的客房给一个烧火的老头住呢，店主却说他给过钱了，再问下去，店主也不再讲了。
歌风镇的风依旧很大，但也是有好天气的，每每到了好天气，老头就会去城墙根那里晒太阳，老头很瘦，干瘦干瘦的，平时走在路上就像是一条秋后折了腰的高粱秆，好像风再大点就要完全折断，被风吹跑。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明白的越想要弄清楚，店主越是含糊其辞不讲清楚老头来历，人们就越好奇。老头越是说话少人们就越想找他说话。
通常老头都不理那些上来说话的人，那些跑上来问东问西的人最后也是自讨没趣。但所有的地方都有刺头、愣头青、游手好闲的人，这些人整天没正事干就想搞出点事来，找软柿子捏，做些无意义但一般人还做不出来的事来。终于有一天，这样的事找到了老头身上。
两个愣头青找上了老头，老头正靠着砍来的柴禾捆打盹儿，这两个人上来便和老头搭话，老头依然是不理，但这俩人就是有目的的来找老头的，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今天不把老头查户口似得问清楚家世、经历、老婆孩子、为什么一直占着芙蓉楼一间上房的事问清楚，是绝对不会走的。
老头觉的俩人聒噪，起身要走。这两个人哪里肯放过，便一把将老头的柴捆夺了下来。老头伸出手来要俩人归还，枯瘦的手很大，指头却长而，刀刻似得满是沟壑，鹰爪似的。老头瞪着俩人，俩人甚至感受到了眼神里的寒气，却仍是不还。老头钢钎似的杵在那里，半晌，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放下”。声音很奇怪，沙哑，但又不是平时听过的那般人的沙哑。俩人听得楞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柴捆摔在了地上，柴禾散落一地。其中一人大笑着说这老头声音好生奇怪，怕不是宫里偷了东西跑出来的太监吧。说罢两人便叫嚷着要脱了老头的裤子看个究竟。
这俩人本就不是善茬儿，不是那种只会耍嘴皮子的无赖，当即便要动手扒下老头的裤子，其中一人拦腰便冲了过来，伸着两手要扒裤子。没想到那老头却是灵活的很，侧身一顶，胯骨便撞在那人的太阳穴上，那人被撞的发懵，趴在地上，正要抬头，却被老头揪住耳朵扭翻在地上。另一个人也是看得发懵，没想到同伴被这一个老头制服了，然而马上反应了过来，当即一脚便朝着老头飞踹过来，又是被老头躲开了，那人正要回身挥拳打，老头却已经站在了两步以外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