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茧》(4)

他勉强催动一缕能量，伸进这个凹槽按了下去，那家徽的背面整个地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一张折叠的信纸。
“这是...”他拿出信纸展开...
“特里乌斯：
这封信是我去接你之前就写好的，也就是说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恐怕我们之间的误会与矛盾已经没法解除...”
误会？基尔斯为了得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完全屏蔽魔力的布料，断了自己的资金，害得他师傅被逐出协会，最后含恨资金，又杀害了自己多年的好友蕾莎，这难道是误会？真是可笑！但他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蕾莎.米德斯原名艾丽.海格。”这短短的话占据了一整行。
海格？特里乌斯不是关在象牙塔里的学士，世界格局他也颇有了解，海格是卢艾伊达的贵族的姓，海格家族专门负责一些邻国的外交，以及进出口的相关谈判。说起来，米德斯这个姓还是他追问了多次才问到的，这个倒是确实有点古怪，因为米德斯这个姓按理说在二十年前就绝后了。极刑王的手段向来简单，极端，干脆，彻底，因此才被冠上了这个渗人的称号，但他却是很有头脑的君主，这点特里乌斯并不否认。
米德斯一家十年前就因为私通敌国谋反被肃清，但伊基斯王国毕竟地广人稀，山区遍布，难以统理，这个消息至今可能大部分国民都不知道，甚至有些贵族都没被告知，他还是偶然间听到资助他的贵族们提起。
“蕾莎是卢艾伊达的间谍，和米德斯家族串通的正是海格家族，蕾莎是大约十三年前被送到伊基斯隐藏身份的，当时米德斯家族还没有被肃清，后来米德斯家族被肃清，蕾莎没了接应的人就被当作弃子扔在了伊基斯。后来她来隐市购买情报，得知了你的研究，准备把你的布匹偷走，再坐上三个月后的战船逃回卢艾伊达，这都是我们在审讯中得知的。”
十三年前？蕾莎13岁就作为间谍被送到伊基斯王国？想到这，特里乌斯有点吃惊，但这封信的内容又显得有些合理，似乎过去的事都在以一种夸张的方式串联起来，但却是一种他无法接受的方式，也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你的师傅被逐出协会不假，但那是为了保护你们的研究，你的师傅并非自杀，而是被蕾莎杀死的，她伪造了遗书。我们第一眼看到遗书就知道这是假的了，因为暂时退出协会，把研究资料全部锁进协会机密库是你师傅的主义。
你私自做出布匹，想带着布匹去找极刑王，所以你约了蕾莎，想一起搭乘贵族们的车进国都，如果我不提前下手除掉蕾莎，你就会在车上被杀害。我们本来想放长线钓大鱼，可惜没法获得进一步的信息了。”
看到这，特里乌斯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很想把这封信撕碎，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但事实是，自己越想这样做，越证明自己害怕这些事是真的，也就越是证明这封信内容的合理性。
一直自诩理智主义的特里乌斯，到头来居然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欺骗，到最后还害死了基尔斯。他本以为他的心已经死了，但看到这，他的心好像又被撕开了一道沟壑。恍惚间，他下意识地接着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