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文系列】 披萨hot(2)

老板干咳了一声，用手敲了敲台面：“这里有。”
于是我脸更红了。只好装作点菜，摩挲了半天，指着一个名字说：“就这个吧。打包带走！”重复之前的这句话，是为了不让自己像个傻子，但重复完之后，他看我的眼神更像傻子了。
“多大的？”
“嗯？”
“你要什么尺寸的披萨？几个人吃？”
“一个人吃。”我说。
“哦。那我推荐你拿这个十三寸的，刚刚好的哦。”
“……十三寸多大？”我问。
他拿出一个盒子，而那显然不是我认为的刚刚好的大小。
“太大了，吃不完。”我说。
“哎呀，没事。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再小点要饿肚子哦。”
我不知道他怎么说出这话的，就我这麻杆体型，看上去像很能吃的吗？还是说他觉得我瘦才应该多吃。但他的话还是让我有了点收获——“小伙子”这个词台湾腔里该是没有的，毕竟他说的时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摇摇头说：“吃不完，小点吧。”
“那就九寸的喽。”他有些沮丧，但还是进里屋去做了。
厨房用玻璃隔开，我站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厨房的隔间里出来一个女人，也是五十岁上下，应该是老板娘了。
他们用一种我听不懂的方言在交谈些什么。之后，老板娘走了出来。
“弟弟，你怎么不带伞呐？”她开口便说。
我觉得她是个很热情的人。尽管她依然是刚醒的样子，头发松散地扎着，上身的夹袄也敞开着，下身直接穿着秋裤，脚上也是棉拖鞋。
我傻傻地笑了笑，说：“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雨。”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啦，出来得注意一点哦。看你头发都湿掉了。”她这样说完，我以为她会拿条毛巾给我擦擦，但并没有。不过她依然很热情。我便试着和她攀谈起来，毕竟就这么脸对脸站着。
“阿姨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弟弟你一听就知道了，我们是台湾来的。”老板娘说。
这时，老板也出来了，披萨放进了烤箱，还得再等一会儿。“来大陆有好久喽？”他看着我，但显然不是在问我。
“十二年啦！”老板娘回答了他的问题，却是在跟我说话。
“你们一直在这儿卖披萨？”我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因为怎么看这家店都是刚开的样子。可我实在不擅长聊闲天。
但老板却说：“到这里快三年了。这里的人哦，不喜欢披萨呢。”
他的话我不知道怎么接了，幸好老板娘又说了起来。于是他们俩口子对披萨的现状交流起来，而我因为即不懂披萨也不懂交流，便装作一个认真的听众。
片刻之后，披萨好了，老板又回了厨房。老板娘又问了我一个问题：“弟弟，你喜欢披萨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我而言，它仅仅是一个充饥的食物而已。和其他什么东西没有区别。
“我们这家店呐，地段不好。一般人找不到的，就是开的时间长，来的都是回头客啦，你也是朋友介绍来的吧？”
老板娘一脸期待。可我只是恰好走进这里而已。总不能说“因为就你家开着，我便来了”这种话吧。那多扫兴。于是我只好支吾着说：“嗯，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