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前(3)

老人依然沉默，凝视着她的双眼，感受那双眼睛的温度。他回到他的椅子上，重新端正坐着。
 “你体验过了，很好，你证明了你不怕。” 他的语气很缓和，如果不看那面具，于心真的以为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在说话。
直到她不再颤抖，老人才继续说：
“那……第三个问题，你——害怕死亡吗？”老人十指交叉，抛出这个让于心不知所措的问题。
两人间的空气逐渐凝固，于心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冷汗重新从她身体各个角落钻出来 。
“我们一试遍知。”说着房间变得明亮，他拿出一个闪耀金属光泽的东西，一边拨弄一边说：
“这个东西叫手枪，是我们祖先杀戮的机器。”说完他拉动手枪，抵上于心的额头。
“现在我让你死。”说着他把手指滑向扳机。
“你……这是谋杀，被抓住你也会死！”她的声音又开始颤抖。
“我是管理者，我可以马上改写规定。”老人冷笑着，他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于心呆滞了，在管理者手里，自己的生命一文不值。
“为什么？”她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三个字。
老人沉默一阵，缓缓道：
“因为你拒绝了一份工作，这是……危险的异常行为。”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或者，你还有一个选择，让他代你去死。”一个机器人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老人移开枪，对准婴儿。而那孩子却用好奇天真的眼睛看着手枪。
于心转身看着那孩子，周围的一切都在脑海里消失了，只有眼前的孩子和无边无际的空白。她注视这他天真无邪的小眼睛，感受着他稚嫩的笑。她想把他抱在怀里，但又怕自己满手的涕泪让他难受。她甚至不想让这可爱的孩子难受，又怎么忍心让他代自己去死！？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不是生命，他才是。
于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用力把枪抵在自己头上，脸上带着微笑。
她猛地一吸鼻子，闭上了双眼。
“不，杀我……别伤那孩子……”她的声音虽然哽咽，但老人却从这话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爱，无私的爱。
老人沉默不语，随后他摘下了面具。
“你通过了，异常行为什么的，是我瞎说的。”说完老人对于心笑了，这次是慈祥的微笑。
“结束才是新的开始，现在你去工作吧。”说完老人扣动了扳机。
“砰——”世界在于心眼中消失了，迎接她的是无边的黑暗。
……
_记忆体修复……成功_
_记忆体格式化……成功_
_载入#人的本能#……成功_
_正在连接……成功_
“生了生了！是个女孩儿！”护士兴奋地抱起婴儿，婴儿在她怀中哇哇大哭。
“她一生下来就会睁眼呢！肯定聪明！”一个护士把她的妈妈扶上病床，笑着说。
……
那女孩一直哭，哭到深夜也不停歇，直到她父亲把她抱到窗边，她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