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5)

“您要他的血有什么用处？”阿权问。
“不是都说吃啥补啥吗，他的耳朵那么好使，我弄到一个偏方，说是拿被砍头人的血沾上馒头吃下去就有可能治好我家那位的病，还请您务必通融一下。”
“这个啊，好说”阿权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不过这办事的规矩您懂吧？”
“那当然，好说好说，只要您能给我弄来他的血，您要多少都成。”老板拿出一个布袋晃了晃，里面有着银元的响声，“您看这些够不够？”
阿权接过布袋放在手上颠了颠，“嗯，可以，那明天早上你就等着到刑场拿东西吧。”
“哎哟这可真是，实在是太感激了。”老板千恩万谢的鞠着躬。
“行了行了，您也不必来这套，我就是拿钱办事。”阿权摆了摆手。
“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行告退了。”
老板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不一会儿，阿权端来两盘小菜放在我面前，说道：“给，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明天好上路。”
我没有动那些菜，我需要的食物本来就不是这些。
“临死前还有没有什么心愿，说来听听。”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
我兀的想起了自己的故乡，那个杳无人烟的，有着参天古木的地方，夜莺在尽情的歌唱。我抬头看向他，说：“在我死后，能不能把我的身体寻一处幽静洞窟内埋了。”
“都这时候了居然还在想这些，你还真是个天精。”他讥笑道，“好吧，就当我发善心，答应你了。”
我有些欲言又止，直直的盯着他。
他被我盯的有些发毛，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就直说吧，过了明天你就再也说不出了。”
我沉了口气，说道：“刚才茶馆老板是不是找你要你那我的血？”
“你都听到了吗，果然都说你耳朵好使，看来是真的。”他说，“不错，我已经答应他了，反正你都要死了，这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的确。”我说，“但是我有个疑问，你们把我抓起来是因为我喝了血吧，但是老板儿子也要喝血，你们为什么不把他也抓起来。”
“人家那是为了治病，能一样吗。”他呵斥道。
“我也是为了填饱肚子啊。”我说。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理由来，脸涨得通红，然后恼羞成怒的踢了一脚铁门，狠狠的啐了一口：“少他娘的给老子耍嘴皮子，反正你死都要死了，给老子老实点。”然后气势汹汹的走出了牢房。
我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渐渐出现一抹鱼肚白，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知道处刑马上就要开始了。
“走吧。”阿权打开了牢门，和几个人把我压到刑场，放置在砍头的铡刀下，底下是喧闹的人群，我看到茶馆老板手里拿了两个馒头，正在期许的等待着。
“下辈子投胎做个正常人吧。”阿权拍了拍我的脑袋，摆好架势，等到开始的指令发出后，狠狠往下一压，血液喷洒了出来。
我觉得脖颈一凉，然后是一阵飘忽，世界忽然在眼前旋转起来，最后两眼望着苍白的天空，意识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