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春江(8)

白水阳和谭不诛对视一眼，白水阳把刀放在范春江的手上。“拿着，要是有人杀你你就杀了他，不管是谁，我们俩替你担着。”
范春江左右抱住白水阳和谭不诛“哎呀你俩，真是娘们一样，快去吧！”范春江推了一下白水阳和谭不诛。
转过身，范春江已是独自一人，其实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的左拥右簇，都是独自一人。他扶着柳树慢慢往前走着。月亮马上就要下去了，范春江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早上用江水洗头，落下的桃花沾在头发上，第二天塘口的少女们头上悄悄的也贴上了桃花。
他在江边和姑娘们玩耍，教给她们自己写的诗歌。 “姑娘我该怎么送你，报以木桃，报以诗赋，江风啊悠悠，细雨啊哀愁。啊姑娘啊姑娘，最后的歌啊，就送给你吧。”姑娘们用着江北的腔调悠悠的唱起来合唱的空灵声音让人伤感心碎。
冬天江边来了一只大船谁都没见过的大船，小姑娘裹着花色的大氅头戴插着鹰尾的平帽，范春江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所有的男孩们都停下手中的玩意儿呆呆地望着，就连船夫也停下了手里的家伙。女孩由侍女扶着慢慢下船，她说这就是塘口么，她好奇地看见这些盯着他看的大人和男孩，眼神一晃过去，停在了范春江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范春江看见了她对自己笑了一下……
范春江终于走不动了，他坐在一棵桃树下。你是琳琅塘中花，我是风雨飘摇江上舟。范春江叹了口气。
“你在这儿干什么？”身后有人问他。
江风忽至，桃树的花瓣洒落一地。
这个日思夜想的声音，范春江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本不想听见的。
“你呢？天亮了你就该上轿了，全塘口的老老少少都等着看呢，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散散心。”崔娇儿走近一看范春江冒着血的腰部。“春江，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而已。”范春江背对着她笑了笑，也不知道崔娇儿能不能看见。
崔娇儿走过去抱着腿蹲在范春江的身后。
“你家的东西。”范春江把一块小东西放在崔娇儿的手里，玉质的小老虎怒视着前方。
“你早就找回来了，对吧，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呢？”崔娇儿的心暖洋洋的，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忘记了，刚才这档口才想起来。”范春江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你一直，都带在身上对吧。”崔娇儿低着头抵在范春江的背上。
“诶？是么，我不记得了。”范春江从未如此平缓的说过话，好像身边的这个人儿，是那午后梢儿上的麻雀受不得一点惊吓。
“你要是再早一点，我就不用去上淮了。”崔娇儿埋怨他，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缓缓的，温柔似水，。
“那不就和几年前一样了么，我拒绝你一次已经用尽全部的力气了，没办法再拒绝第二次了。”
“为了让我死心你还拉着阿梅演了出戏。”
“我演的还行吧，塘口没有人说我不坏的。唉，可惜了。”范春江轻轻看着眼前的姑娘。
“现在才后悔了么？”崔娇儿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