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神羽】你的快乐，从来不缺少观众9.

在黑白里温柔的爱色彩，在色彩里朝圣黑白。
——汪曾祺 《人间草木》
放学时，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
在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两旁，那些在冬日里仍然顽强挂在枝头的黄叶，被这微微喧嚣的风一吹，连同二月里刚刚盛开的花朵一齐飘落，点撒在路面上，星星点点的。
——不愧是生机勃勃的初春，将这简简单单的林荫小道也点缀的有模有样了。
可这一派生机在羽毛眼里，就好像是不停跳转的黑白画面一样，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寒意，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与其说是其他人的猜忌和嘲讽将羽毛隔离在一边，倒不如是羽毛干脆把自己完全划离了这个集体。
“羽毛……没事的，要知道，你一整个寒假的努力，我都知道的啊。”阿神从后面追上羽毛——刚刚羽毛走得太快，没有注意到阿神没有跟上来。
阿神的话透过夹杂着花香和泥土芬芳的空气传到羽毛的旁边，却被无情的屏蔽掉了，像是消散的云烟一般。
【我只是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仅此而已。】羽毛固执的想着。
没有了平时的言语，这段回家的路途，比以往都要漫长。
终于到了家，羽毛进屋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阿神几度想要敲开那扇紧闭的门，却因为里面传来淡淡的抽泣声而收回了手。
阿神烦躁的拿出书本——又想起了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
……
“院长！是阿神！他偷了别人的画！”那孩子大叫起来。在一片起哄声里，阿神只能够站在原地，一遍一遍的小声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紧紧抓住衣袖的边缘，苍白无力的，像是狂风里的一根稻草。
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坦白，那幅过于简陋的画是自己画的，却因为周围的大呼小叫不自觉的放小了声音，就这样蜷缩着，忍耐着。
【胆小鬼。】
……
过了好久，等到羽毛差不多冷静下来，人，阿神这才轻轻地敲门，像是春天的细雨击打叶片一样温柔。
“羽毛，我可以进来吗？”
“……嗯。”羽毛的声音比以往还要沉重。
得到允许之后，阿神这才推门进了房间。
羽毛安静的坐在窗台前面，房间里没有开灯，仅仅靠着马路上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房内，为这个冰冷的空间带来一点点温暖，可是这一丝温暖也很快被无尽的忧伤给淹没。
阿神想要说什么，却顿住了，过了好久，才又重新组织语言。
“羽毛，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有更多的人像我一样，认为你是一个有潜力的人，从而默默的把你当成目标。”
……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一次证明给那些人看看呢？”
阿神就这样站在羽毛的身后，并且和羽毛保持一段距离——因为他知道离得太近会给对方带来压力。
羽毛没有反应，他也看不见羽毛的表情。
……
“阿神，谢谢你。”
羽毛回过头来，对阿神浅浅的笑着，笑容如同易碎的琉璃一样，让阿神心痛不已。
他再也无法忍受羽毛过分的懂事和坚强了，冲过去搂住对方的腰身，将那人抱在胸口，贴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