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24）(2)

言和真的没想到摩柯会这么做。她以为摩柯学会了草药学，就会抛弃她。但是没有。摩柯不仅提高了她的社会地位，还保护了她和清弦的密谋——即使摩柯完全不知道她们在密谋什么。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孩子和他父亲会不一样到那个地步。我记得在摩柯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不久，言和就立即向摩柯传授了驯神之术。我记得后来徴羽克谨、acmiley、eluc都没有判死刑，其他贪腐官员也没有任何一个判死刑的，这，都是言和的意志。在言和的强烈要求下，清弦偷偷删了那个账本中的某些内容，然后才跳下悬崖。
清弦一年后被放出来后，就被曾经老是难为她的那些科研学者拉去做一个科研项目了。由于十分忙碌，没有结婚，反正是克谨批示过的，不用管皇帝那边。过了两年，科研结束了，然后就考大学。考上大学以后一直在和龙牙做研究，写论文。然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不平凡的极昼之夜。
“……那个不平凡的极昼之夜。”少司命讲完了。
山上，事情似乎也进入了尾声。摩柯已经原谅了清弦。大司命阿绫，可以在影的怀中安心离世了。
“辛苦啦～”我一边给少司命揉揉肩，一边笑。少司命并不领情，呆呆地坐着。
“对了，你一直跟我说大司命要死了，到底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影吗？我还没听你讲过。”
“因为大司命老了。生命嘛，从来没有生而不死的。大司命的寿命已经用完了，经常要杀死年纪轻轻的墨清弦，消耗了她太多的寿命，折寿。从来没有生而不死者。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神'。”少司命打了个哈欠。
我又转到她前面，看着她说：“但是，这个世界上，也从来就不存在，死而不生者。”
少司命作为生育神，向我行了个礼：“谢谢夸奖。”
这时天边出现太阳光。是太阳神。东君，龙牙。他仿佛沉睡了一会儿，又姗姗来迟。旁边还跟着许多夺命天神。
“我们去瞧瞧吧。”我说。
少司命飞了起来，我抓着少司命的衣袖。我们沿着山体直直的悬崖一只往上飞。我思索着，为什么我刚才会说那句话，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或许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了。前几天，生命垂危的是影，而不是大司命阿绫。
那时候影已经不能见人了。解开了各种驯神的魔咒，他的生命因疲惫走向终结，我都不敢见他，他现在开始怕人了，一见到人就会有生命危险，心脏会受不了。但是楚人又在不停地开垦山林，以后躲哪儿呢，躲天堂吗？
那天又有许多刚刚在神明的学校完成了学业的，新上任的大司命。他们都是被人类杀死的妖或者人，现在又要掌管人的生死了。死亡之后的仇恨与不舍，离别与侵蚀的无法忍受的疼痛，烧灼着这些新上任的大司命。
“让我来说几句吧！”影不顾身体的病痛，希望给新神明们带来更多心灵的明光。
所有新大司命都聚集在审心斋，接受影的训示。
“死，死呗。失去，失去呗。那又能怎样？过去是模糊的，未来是未知的，能怎么样？你有什么办法？失去的，还能夺回来不成？夺不回来的，因为已经变了，一切都在不停地发生变化，你又能控制住什么呢？谁又是你的，你又是谁的？死就死了吧，从自我中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