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菩萨蛮(二十二)(2)

春和在乡下处江湖远，只知道皇孙不保，广郡王被贬，并不知详情，只能道:“上天恩惠，太子妃殿下还年轻。”
张云雷仍然微笑着，可是眼里泛了泪花，摇头道:“不会了，那次之后我伤了身子，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儿女福分了。”
春和见张云雷话语悲戚，神情忧伤，也不由得心里泛苦。
“先皇后慈悲一生，到头来，连个嫡孙都没有。倒是德妃，身体康健，享尽了福，纵然广郡王不在京中，谁又能保证陛下身后的事。我更羡慕姑姑，过平凡日子，有时候我都想如果九郎不是太子，我也不是太子妃，可能就没这么多艰难困苦了。”
春和早闻太子太子妃情深，听到张云雷亲自说，还是被感动至极。
“罢了，不扰姑姑休息了，我回了，春和姑姑若是多住几日，我再来看您，我知道您和我母亲交好，到时候让她也来见见您。”
张云雷起身要走，春和忽然想起少时在宫里与张夫人一处住，张夫人的多厢照拂，又想起旧日种种，自己明明已经来了，便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这几日也了解了这对小夫妻的不易和为人，急忙道:“太子妃殿下留步。”
张云雷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看着门外蓝天，笑了。他本想自己说不通就求母亲来，毕竟旧相识，这样看来，春和倒是个心肠柔软的明白人。
春和深深叹了口气，细细述道:“十一年前，太子被‘正法’后，皇后娘娘当即病倒。德妃兄妹里通外合，想趁乱害皇后。也许天意，于贵人恰巧看见有宫女在皇后的药里加了东西，本不知道是谁，不过于贵人多了心，便一路随着，看她回了德妃殿里，于贵人虽平日善妒跋扈，到底没有失了良心，念着皇后娘娘的恩情，偷偷报信给皇后的侍女韶瑛，韶瑛便去御药房换下了那碗毒药。”
张云雷聚精听着，压着自己的心绪。
春和接着道:“荒唐的是，因着右相，陛下本来也对德妃存疑，便没让皇后喝德妃准备的药，反而将有毒的药命人端给了皇后娘娘，就这样，皇后娘娘阴差阳错的服了毒，也不知该怪谁。韶瑛把真相写信告诉你母亲后便殉主了，于贵人因撞破德妃的阴谋，被德妃派夏和暗杀，还有我，可是夏和不忍杀了我这个亲妹妹，放我离了宫。”
张云雷忍不住问道:“皇帝对德妃存疑为何还留她在身边这么多年?”
“自然是顾忌右相势力，后来可能身边人都不在了，他也需要个解语花吧。况且陪他从太子到皇帝的，除了先皇后，就只有德妃了，那之后德妃在后宫便一手遮天，也不必要害谁，就这么到了现在吧。其实陛下对先太子寄予重望，希望他能抵抗右相，谁料还是被那奸臣所害。我想，正是这个原因，陛下才会对如今的太子殿下这般严厉，望他成器。”
先皇后殡天，右相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嫡出的九皇子也除掉，幸亏承王爷保护。之后王爷离京，陛下念着与先皇后旧情，立新太子，多加看护，右相也就不好下手了。”
张云雷手心出了汗，又问:“我母亲和承王爷都知道真相，那……”
“殿下是想说张夫人为何没去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