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二十度（第十六话）(3)

当然这样也有可能被他直接看见，不过惠子不会留给他这个机会。一分种后乔恩头的朝向终于合适，看上去此时他正在望着月亮歌颂着什么东西。惠子屏住呼吸，食指慢慢拉动扳机……
忽然，惠子感觉到了一种异样。周围虽没有人，但惠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化作了双手，抚摸着被她甩在一边的辫子，那双手正在将一种惠子说不上的温暖沿着她的辫子注入她的体内，直达她的心，她在那女人面前被不知名的力量所窥探过的所有地方。那一刻惠子突然明白，之前那力量在她体内游荡、窥探一切时还在她体内播种下了种子，而如今那种子被这种温暖所包围，它们在惠子的心上发了芽，使她突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了恶心，让她在关键时刻走了神。
此时，惠子发现了一件事，她的辫子没有在广告牌的影子里，月亮就正好在她的身后，而那种子，恐怕就来自与那女人用双手所接住的月光。
广告拍上落下了一颗螺丝钉，在冬日断断续续的降雨中腐朽了的广告支架再也支撑不住惠子了。在支架垮塌的一瞬间，惠子开了枪，这唯一的子弹以上偏近一度的弹道飞向乔恩，擦过乔恩头盔的顶部。
这一击最终只是让乔恩吓了一跳，但惠子现在要马上逃离此地，此时她已从猎手变成了猎物，而身为女人她想要活下去。惠子沿着楼梯跑下居民楼，她猜测地面上已经满是对方的卫兵了，屋顶才是她的王国，她的出路。
在楼道口躲过一波卫兵的搜查后，惠子干掉一个回头查看的年轻卫兵，沿着一个建在墙边的水泥电线杆爬上屋顶，沿着屋顶下平房间的闹市街道逃走。卫兵发现了她，但被街道上行走的人群挡住去路，一小部分卫兵爬上了屋顶追击惠子，还是不是用他们的冲锋枪开火射击，惠子拔出从她干掉的卫兵那里抢来的手枪在对方射程的边缘地带开火还击，有三颗子弹命中了一位文兵，分别命中他的耳廓与喉咙，让他抓挠着脖子倒下，迫使其他卫兵放弃追击去照顾同伴。
惠子继续逃跑，一些卫兵从她的前方爬上平房屋顶来拦截她。打光了抢来手枪中的子弹后，惠子拿出了暗器顶着擦过她手臂与大腿的火力冲到卫兵面前，用着其尖锐的前端反手刺穿了卫兵的太阳穴，为自己在这条防线上撕开了口子。见惠子从他们之间穿过，卫兵们转身继续射击，这一次一颗子弹击中惠子的左大臂，子弹翻转着让她的大臂皮开肉绽。一位卫兵出现在惠子的前方，惠子便下意识地转身逃向远离街道的地方。
这个时候，惠子突然感到了害怕，她反应过来这个埋伏在此的卫兵不在她的计划之内，而她所逃入的屋顶区域不是她所计划过的逃离路线。这里的屋顶并不平坦，有着相当多的斜面与翘起的屋檐，这里仿佛是一片危险的石林，惠子需要反复在屋顶与屋顶之间做高角度的跳跃，而就在她跳起时她会在月光下成为那些卫兵齐射射击的靶子。
一颗子弹命中惠子右小腿，然后又翻滚着夹杂着血液和一小块白色的不明碎片从她的小腿前部飞出。巨大的疼痛与一股阴冷感袭上身，惠子身体一沉，踩在了悬空的屋檐上，她失去了平衡，跟着这屋檐一同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