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二十度(第五话)
三个色子在竹筒中翻滚着,在撞上竹筒底部后飞出竹筒,落在青绿色桌布上,酒吧内又是一阵讨价还价、请求放过一马的争吵声。三个用口罩蒙面者推开打成一团的醉汉,借工作人员进出口进入酒吧后面的仓库,开始寻找着什么东西。在三人翻腾着仓库里的东西时,一瓶瓶空酒杯从各式物品堆积而成的小山上滑下,滚向仓库的大门,在其中一个酒瓶中,一颗变了形的步枪子弹牢牢卡在瓶底与瓶颈之间。
即使仓库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仓库外还是一片热闹的夜市。此时,一位中年人手提提箱身着灰色长风衣,竖起衣领遮住自己的脸,快步穿过来此享受夜生活的人们,他看了一眼几个站在夜店们前向他挥手的年轻姑娘,一脚登上一辆停于此处的重载卡车,重载卡车随后启动,驶离此地。从夜市到主干道,需要穿过一片居民区,这里的人并不喜欢热闹,一旦夜幕来临他们就会上床休息,因而在半夜这里十分安静。这辆重载卡车没有开灯,以宽六米的车身再加上货运平台上为帆布覆盖的宽七米多的货物,通过这里需要当心街旁延伸出的雨棚,当它缓缓穿过这里时,只有一个坐在楼顶上的抽着烟的大叔稍稍注意到了它,但大叔并没有一直盯着这不正常的卡车,他取下烟头,呼出一缕白烟,静静看着远处河道中因风生起的波澜所反射着的梦幻般的灯光。
一根撑在屋顶上的竹竿在微风中断为两截,上半截从屋顶上落下,砸碎一盏已经不亮了的路灯;一面类似与锅盖的金属物与一面破碎的玻璃一同落入闹市的人群中,这时人群如收到指令般统一开始向四周跑动,很快街道中央便空无一人。一辆载着重机枪的皮卡驶入闹市,停在仓库旁,站在车上重机枪旁的三个持枪者跳下车,走向仓库大门,正当走在最前面者准备开门时,一颗子弹从仓库门缝中射出,射向坐在皮卡中的驾驶员,随后又有几发子弹击穿大门,其中一发脱靶后飞过街道中央,击碎街道另一边的玻璃窗户……
一声巨响后,闹市的夜空便被火光所烤红。四处鸣响起警笛声,一辆辆警车上闪烁的警灯照亮因爆炸断电而变得黑暗的公路,武警装甲车则轰鸣着跟在警车后头。在警车队驶向闹市后,停在路旁的重载卡车打开了前车灯,启动发动机继续向市区外方向缓缓行驶。
“条子今晚挺忙啊,完全不在意我们这个胖子,——这样一来我们跑起路来可方便啦。”
“不用‘条子’好吗?——安全别针,我们又不是要和警察作对。”坐在副驾位上的高个子拍了下今晚负责开车的奥纳夫科。
“不要叫我‘安全别针’!”奥纳夫科回应:“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吗?我们现在可相当于偷运猫给的奶酪,可不能让男主人发现啦。”
“我可没打算要猫的奶酪,要不是你们私下做这样的决定我可不会跟着你干这种形如犯罪的事情,——不,这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