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堂】我还是来晚了（三）(3)

“金霏你以后想考去哪儿啊？我听老师说你有希望冲击清北的。”孟鹤堂又换上了笑模样。金霏却没有立即回答他。
“我……我想学戏剧影视文学。”金霏说。这下孟鹤堂也愣住了，谁能想得到呢，金霏的梦想居然是这个。
“小孟儿，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金霏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那会儿我还上初中。但是我一直定不下决心来，一直到你出现。你以前提过将来想做动画，我就留了心，我想写剧本，把我所有好故事都给你。”孟鹤堂笑了：“你这怎么听着跟那金主包小情人似的啊，什么我把最好的剧本都给你，把你捧上行业巅峰的。”
金霏没有笑，他握住孟鹤堂的手，直视他的眼睛：“小孟，我从来不是这个想法。真要说那也得是你包我才是。我以前总是犹豫，就是怕我的故事别人理解不了，拍也拍不好，最后搞得一塌糊涂。但是小孟儿你不一样，你比我还明白我自己。我以前和你讲过的那些，你都懂。小孟儿你真的懂我，所以见了你之后我才放心去做这个。不是我能把好的剧本给你把你捧上巅峰，是你能让我心里想的那些美好能展现出来给更多人看，你能把我的梦都变成了真的。小孟儿，是你能成就我。”
孟鹤堂红了脸：“你干嘛说这些啊你这人。”
“是我们能互相成就。”他又说，然后挣开金霏的手，跑去另一边装作专心致志地赏花。
金霏笑得就像那没脑子的秦霄贤似的，活脱脱一只巨型犬。他摸摸脸，收了收自己傻乎乎的笑容，向着孟鹤堂走去。
四月二十六日，是孟鹤堂的生日，金霏送了他一直很想要的绝版画集，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父亲还破天荒地开了一瓶酒。
“这瓶酒可不是给你喝的，”父亲板起脸来，“你明天还得去上学，我喝着你看看就得了啊。”他这故作严肃的样子成功逗笑了孟鹤堂和母亲，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就开饭了。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也被吃了个七七八八，父亲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了口：“吃饱了吧？”孟鹤堂不明所以，点点头权当回答。父亲点点头：“好。你也十七了，虽然没成年，但也是能担事的年纪了，我这有几句话说给你，你听着。”
孟鹤堂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首先得先祝你生日快乐，又长了一岁。”父亲抿了一口酒。
“这第二，你以后要做什么你自己是已经定好了，我们不干涉，也干涉不了。你要学的东西我们这辈人可能觉得就是个玩意儿，但是你们这儿不一样。我反正也闹不明白，你自己弄去吧。就一个，不准昧着良心办事，黑心钱坚决不能赚。”
“第三点……”
说到这儿，父亲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事，你说你喜欢男的。这个我也查了，也找人问过，先天的，改不了了。我还是那个态度，我们这一辈儿的理解不了，但是你们年轻人，能折腾，嗨，那你们自己折腾就是了，这种事我也没法管你，这又不是那封建社会强买强卖的。但是你得跟我保证，你是真心喜欢，不是图新鲜看别人这样挺好的你也跟着学。再就是，有了就领回家给我和你妈看看，甭遮遮掩掩的，我不理解归不理解，我还是能接受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