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歧途『35』

这是塞浦河畔的一家私立医院。
小五层的简式建筑，简亓的单人病房位居二楼，宋玄带张真源爬过三层楼梯，才迈上这几米天台。
宋玄倚着栏杆朝下望去，春至万物初醒，塞浦河分支绕过旖旎的花圃，蜿蜒缠绕着两人脚下的楼宇，林荫小道上到处是推着轮椅的人们。宋玄深吸一口，空气很甜，好像有西府海棠的香气。
“聊些什么？”
张真源在宋玄身旁站定，单手插兜带了多多少少的冷漠。
“嗯……谢谢你，愿意帮小马哥，帮我。”
“我搞砸了，我没帮他。”
张真源俯身捡起一块碎石，瞄了瞄准头朝小河里丢去，刚巧不巧击中水面沤烂的浮叶，瞬间崩碎淹没入水。
“那……总归要谢谢你救了他。”
对于感情的事宋玄不知怎么刀枪直入，张真源是否喜欢自己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自己的单方面感觉，何况张真源今天陌生得可怕，让宋玄着实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救他。说实话，当时我也在想，如果他死了，你是不是，会回头看看我？”
“真源，你，你――”
宋玄突然忐忑起来，张真源的坦白突如其来。可是这话，怎么听，都与他的性格格不相入。
“宋玄，我不是什么好人。”
张真源倒是波澜不惊，他朝远处观望而去，终于寻到了那簇早开的海棠花。
“真源，你今天怎么了？”
宋玄愈发摸不到头脑，不安就如破土的初芽，从心底逐渐生长伸展。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你知道吗，不是每个误入歧途的人，都能遇到一个简亓。”
“歧途？真源，你？”
“就像我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或许单向的爱也可以救人于水火，但是这份爱，有些累。”
“我，我，对不起，是我让你――”
宋玄低头摆弄着两根食指，勾勾绕绕，纠缠不清，就像积蓄已久的满腹言语，如今却已理不清前后次序。
“宋玄。”
张真源突然逼近宋玄，直至宋玄的后背抵上栏杆。他力气一贯很大，大得可怕。他单手便把宋玄的双手束缚在身后，缓缓俯身压了上去。
“张真源！你――唔――”
宋玄躲避不开朝后折腰，栏杆高不出一米，宋玄半个身子已堪堪探出天台。塞浦河畔一枝梨花不知因何折断，探入水波零散了花瓣。
“张真源！你疯了！你这样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宋玄终于搏取到自由，他拼力擦拭着嘴唇上残留的旖旎，手背的晶亮是漏泄的春光。
“朋友――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你别生气，就当作，我救他的报酬。”
“你――”
张真源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去，宋玄还未来得及反应，兜里的手机便疯狂振动起来。
“耀文？怎么了？”
“宋亚轩！张真源是不是跟你一伙的？！靠！小点劲儿疼啊！”
“什么一伙的？你怎么了？”
“我就说最近盯着丁儿的那个杀手身影怎么那么眼熟，刚刚他追杀丁儿，把我摔个半死，他是杀手啊！”
“什么？你，你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