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病毒（十六）奢侈品(2)

青青的回答出乎我意料，我信。她摇头，我只是奇怪，既然想找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想到王崖山，我心情更糟，他？我想这辈子……他是无法见到她了。青青霍然抬头，盯着我。我醒悟过来，她应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向苏香月投去求助的目光，我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唉，青青长长地叹了口气。每个姐妹圈子中，总有一些怪物。蓉蓉就是一个。我至今都弄不明白，她怎么会是我们中间的一员。应该有人爱她的。
我和苏香月又互看了一眼，她中止了可能的行动，我们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帅哥，刚才和你走在大街上的感觉，还真不错呢。你们知道吗？我们也是有理想的。有些姐妹，指望着攒了钱，回去以后能嫁个人，做点小生意；有些姐妹，觉得这个很难，做没有做小姐，全中国最偏僻的山村里，其实都瞒不住。还有，一身的病，哪个男人看不出来？闻不出来？所以就花天酒地，还有吸毒的。你看到我的包包没。她从沙发上拎起一个包，又拿出她的钱包，LV的，是正品。这不是我和蓉蓉的理想。我们的理想，其实就是谈一场恋爱。
我和苏香月都不说话，静静地听。
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以为蓉蓉也没有。有些大学生，也出来做。在我们圈子里，她们被我们瞧不起，你们以为是嫉妒，其实不是。我们是觉得她们愚蠢。我和蓉蓉好想读大学，只是觉得，在学校里，谈一场纯纯的恋爱，很美，不枉此生。她们出来做，是想要LV的奢侈品。上了这条船，才会知道，对我们来讲，爱情，才会是奢侈品。而且，一辈子都再也得不到。
第一次见到青青的那个晚上，回去后我忆起了丁纪光与黄苹。恣意的青春，飞扬的恋情，我们曾以为是生命里的华彩乐章，然而时过境迁，回忆起来也许不过是一剂调味品，但此时此刻，听着青青述说她的理想，才蓦然回首，这份轻狂的经历，是某些人永远的奢望。
那追与被追过程中的点点滴滴，钟情、暗恋、相思、揣摩、潜伏、焦虑、失眠、不定、勇气、表白、成功、喜悦、冲动、欲求、欲拒、还迎、相亲、相伴、误会、醋意，甚至失恋，如此种种，于青青，是生命中永远的空白。
丁纪光与黄苹，我和瑶瑶，都是幸福的。
我很想告诉青青，其实，不只是她们，还有其他人，和她们一样，将爱情，哄抬成了奢侈品。可是，对于一个，将结婚过日子视作人生规划、而将爱情视为毕生理想的小姐，我的这番话，恐怕不是慰藉，而只会让她更愤怒。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杜十娘那么秀外慧中，为什么会被骗，阅尽人情的小姐，为什么会屡屡被所谓的男友出卖。
我是自作自受。其实吧，爱情又不能当饭吃，我也只是想想罢了，说说罢了。我和苏香月应该都在百感交集的时候，青青又冒出这么一句。
我和苏香月目瞪口呆。
象我这样的，也只有出来卖。我只是幻想，让我先谈场恋爱，再出来卖，就好了。
苏香月和我继续目瞪口呆。
但蓉蓉不同。她应该有人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