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心何在？77（后来篇3）(2)

“五年前的那一剑，刺穿了他的心，两年前的那一份和亲帛书，断了他的情，前几天的那一箭，断了他的念，他这一生，过得好苦好苦，他的一生里，除了你，就只剩下追忆了，他绝望之时既然说出了，不想再见到你，那就说明他对你绝望，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方夜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只剩下狼狈的齐之侃跪在雨中，痛苦而愧疚的自责，什么帝王，什么权利，什么家国？到头来，伤害了一直守护自己的人，这又算什么呢？
自己这一生又算什么呢？
自己爱的人守护不了，连在意的人都离自己而去，自己这一生过的，还真是狼狈不堪。
就在他对自己这一生都绝望的时候，一把伞出现在视线中，遮住了所有的雨水，为他守护出一方净地。
齐之侃顺着雨伞，看向握伞之人，是蹇宾，他怎么会在这里？
蹇宾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说不清心里是什么的感觉，只是握紧手中的伞，不想让他淋到这雨水，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
看到是蹇宾，齐之侃还是很惊讶的，他不应该在天下第一花轩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蹇宾像是猜得到他心中想什么，看向院里，道：“寻花种。”
也是寻人。
明明是一个骗他的理由，齐之侃却信了，点点头，道：“雨大了，你回去吧，我还想留在这里！”
蹇宾看了他好久，缓缓蹲下来，用白色的手帕试擦着他脸上的雨水和血水，齐之侃没有躲，任由他试擦，看着认真的蹇宾，不知该说什么。
“你何必如此执着呢？你如此，只会让方夜和仲堃仪都难做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不是呢？”蹇宾的话让齐之侃刚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自己真的不应该这样做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蹇宾，齐之侃感觉心中压抑下来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子要爆发出来了，“我，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仅仅如此，为什么这么难？”
泪不自觉又顺流了下来，这一刻的齐之侃是最真实、最软弱的他，没有了面具的包裹，也没有了压抑的捆绑，有的只是露出情绪的真实的他，在没有所谓的坚强，所谓的容忍。
此刻的他是真实的他，也仅仅是他而已。
蹇宾见他终于愿意再次在自己面前露出最真实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是会心疼的，这个人总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从不敢在他人面前露出来，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蹇宾轻轻为他擦去眼泪，温柔的声音道：“我知道，可是你见了又有什么用，你这样只会让仲堃仪不喜，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他不会想看你这样的。”
齐之侃看着蹇宾，他温柔的话语说进了他的心里，他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想又该怎么去做，什么也不知道。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了他，只听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说道：“哭吧！把压抑的情绪都爆发出来，哭完，你就该回家了。”
即使，蹇宾知道，他再也没有家了，他还是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