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心何在？76（后来篇2）

在送走毓埥后，方夜发现了站在院子外的孟章和跪着的某人。
方夜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齐之侃都跪在哪里，一跪就是一天，所求的就是见仲堃仪，风雨无阻！
方夜调整了一下心情，走到院中。
孟章见方夜出来了，向其点点头，道：“方夜公子。”
方夜看向他，发觉他浑身风尘仆仆的，整个人都散发着疲累的气息，只怕是赶了几天的路到此，这份心也足够了，便向他笑了笑，道：“孟国主进来吧！我们座里详谈。”
孟章也知道自己此时必是很狼狈，便点点头，进到院中，跟随在方夜的身后。
正向屋中走去的方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话语，“阿夜，对不起！” ，方夜的脚步顿了下来，似乎是回想起什么。
方夜在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时，眼眶红了，但很快，方夜苦笑了一下，道：“阿夜，这两个字不必再喊了，我受不起。”
齐之侃望着方夜的背影，双拳开始紧握，他刚才回答的话犹如刀子一般，刺穿着自己那颗破碎不堪的心，他对自己的恨真的太深了，他所说的话足够明白了，但齐之侃不认输。
“阿夜，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求你让我送堃仪一程吧！我求求你了！”
当齐之侃说出“求”字的时候，方夜很是惊讶，他这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以他的性格，是绝不允许自己说出这句话、做这件事的，而如今，他在求我，他跪在地上在求我！
方夜感觉心开始软了，但一想到那日发生的一切，方夜发觉自己做不到！
“齐之侃，你忘了那一日小仪说了什么吗？生死两决，此生与你不复相见、永不言语，他不想见你，你走吧！”
虽然方夜这话说得很绝情，但在他身旁的孟章却看到，他眼中的泪滑落了下来，他放在身前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握得手臂的青筋都出来了，可见他说出这一句话时，他的心情有多难受！
齐之侃回想起当初仲堃仪看着自己，说的那一番话，那个眼神让他心里刚止住血的伤口，再一次撕开，血肉模糊，但这种痛，齐之侃已经感觉不到了，痛到极致，麻木了，就没有感觉了。
这段时间以来，这份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每走过一处他曾经走过的地方，每看到一些他当初碰过的东西，每想起过去与他一起的回忆，那伤口便会一次又一次的撕裂开，直到愈合不了，也就习惯了这份疼痛。
“我求你，让我见他一面，送他最后一程，求你了！”
齐之侃一边说着，一边嗑起头来，嗑在细尖的碎石子上，没磕几个，他的额头就出血了，血染红了地上的碎石子。
齐之侃只想送他最后一程，不为什么，只为再见见他，再和他说说话，因为这是他当初许下的承诺。
那一次，仲堃仪曾对自己说过，“如若有一天我走了，你不管在做什么，都得来送我最后一程，陪我说说话，来看看我，好吗？”他的这句话犹在耳边回绕，这是自己对他的承诺，若这个都做不到，那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
齐之侃磕头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回荡在方夜耳边，方夜不敢回头看他，“他既不想见你，你求我也无用，我不会让你见他的，你死心吧！”说完，快步走进屋里，一秒也不想留在那里，他怕他会心软，守不住小仪留下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