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番外：昭雪（一）(3)

听了好一会儿，今夏诚恳地看着她的泪眼，郑重道，“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并非作为捕快而问，而是为我自己。看在我救你的份儿上，请姑娘务必坦诚相告。”
小眉迟钝片刻，点点头。
“曾铣是你什么人？”
接下来的几日，与爱别离有关的线索好似阴魂不散地围着她。每当她或六扇门的其余人等闻风而至之时，现场早已被人清理干净，唯独木偶扭曲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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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最好赶快放了我姨和我叔，不然……”
“小姑娘，眼下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对我这么凶啊……”严世蕃蹲下身子，用玩味的眼光打量着地上有气无力的小姑娘，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颌，将她的五官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的视野里。“我真想不明白，陆绎究竟看上你什么了？”
今夏努力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动，手脚虽麻木，可她的眼神无时无刻不想生吞活剥了面前的人，“我和陆绎早就断了，何必再提！”
“哦？是吗？”严世蕃不屑地牵牵嘴角，“我看未必，不如……我们试试如何？”
心道是严世蕃打算用她来威胁陆绎，今夏拼尽全力赖在地上，可还是被像一块抹布一般被扔了过去。
严世蕃一个眼神，手下之人心领神会，着手将她缚在木偶之上。心晓要触动此物的机括便是要抱住木偶，她更是死死抵住木偶不肯松手，奈何她一介女流怎敌得过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便被生生摁在了木偶上。
今夏闷哼一声。
银针很细，刺破肌肤的感觉并不那么显著，须臾之间一股温热的液体濡湿了她的衣服，淌到她的足背上。她忽然感到有些天旋地转，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渐渐抽离。那令人恐惧的不是疼痛，而是此刻能听见死亡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严世蕃你赶快放了我……”
“严世蕃你别妄想了！我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来的……”
……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多话，你，去……”
这是她从水中醒来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水下的压力压迫着她的胸腔，呼吸吃力的感觉让她几乎不可见地牵了一下嘴角。
她还活着。
她自嘲道，严世蕃当然会让她活着，至少是一阵子。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血色的池水映入眼帘。而令人更加绝望的是，池水自桥上流向桥下，她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混合着池水向桥下流去，这就意味着，没人会发现她。求生的本能让她试图呼救，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
“也好。”她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这样大人也不必再受制于人……大人，若是来生我再去寻你，你别嫌弃我……”
“大人！！”
今夏梦中惊坐起，而枕边空空如也。
她的面颊有些湿，也不知是冷汗还是何物。
她思忖，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还像发生在昨日一般真实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