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门孟氏(abo堂良)50.
昨晚睡得香甜,一觉醒来精神尤其地好,可周九良不忍吵着孟鹤堂,便默不作声安静躺着,这思绪也就飘回了昨天干爹说的话。
周九良昨天问干爹,该不该带孟鹤堂去看看生他的桀奎,帮他迈出这一步,解开心里的愁结。也问了孟鹤堂总不愿触及的哥哥的事。
对于孟鹤堂亲生的桀奎,干爹倒是回答得干脆,告诉周九良不必管他:“他很早之前就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只是帮他分析了各种可能,让他自己决定……”干爹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打开鸟笼的罩衣,好让鸟儿晒晒太阳,周九良见着也上手帮忙,得了干爹几番夸奖之后才听他继续:“他想了很久,最后告诉我,他没法放下心里的恨意,却也不愿找这样一个善人寻仇,所以他决定,这辈子都不相认,就让对方永远忍受失去儿子的痛苦。”
干爹说完又笑了笑:“其实啊,那个桀奎也是有财有势的人,未必查不到小孟儿在我这儿,恐怕也是恨透了自己,这么多年才默不吭声的。听说他特别喜欢小孟儿的娘亲,甚至在她出嫁前便默默喜欢着,只可惜终究是个悲剧。”干爹说完拍了拍周九良的肩叹息:“也许小孟离开我这儿之后,已经去瞧过他了也说不定。孟儿啊,看起来什么都不上心,其实这心思最是细腻敏感,很多事儿早有主意,只是都藏在心里不愿我们担心。这事儿就让他自己消化吧,咱都别插手。”
周九良想到干爹这话,轻轻侧过身,看着他心爱的人,有些心疼,可又不得不认同干爹的话。眼前这个人,在外人看来是个长得好看却没什么魄力的柳爷,容易被逗笑也容易被惹哭。可知道他的都明白,他总是很有主意的,就像杨九郎的事,他筹谋细致,安排妥当。或许是桀奎天生的霸气,周九良总是愿意听他的话,也总愿意相信他,或许这事就该按他的想法,不去参和的好。
至于哥哥的事,干爹细说了始末。说是那年家里来了个小伙子,人不错,知书达理,斯斯文文,是个好孩子。也看得出来是他是真的喜欢孟鹤堂的哥哥,不在意他被人标记,一心一意对他好,也帮他度过了两个信期:“改标记真的是吓到他了,连夜就跑了,完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刚走的那几天,我们都以为他会回来,尤其是庭儿,一直坚信他会回来。”
周九良转过头,想起干爹说这话时通红的眼眶,不敢看向孟鹤堂,怕他突然醒了瞧见自己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忧伤神情又要大惊小怪了。
回想干爹说起这事的神情,很是自责:“他是我老友的徒弟,当初拿着信来借住,我瞧他是个好孩子,又对庭儿有意思,还是我一手撮合的,没想到反倒害了庭儿……哎……庭儿在他走后的第二个信期结束后,终于是心灰意冷,趁着夜深人静时在那人以前住着的客房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周九良想着这话,很是心疼,倒不是心疼娘或是哥哥,也不是心疼老泪纵横的干爹,他心疼的是孟鹤堂。干爹说孟鹤堂那天红着眼睛抓了把菜刀就要冲出去,明明手颤抖得握不紧刀,却喊着要剁了那个桀奎,没人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桀奎,只知道他被拦下后那声嘶力竭的哭声,让所有人都揪了心。周九良不必在现场,也能想象出他的模样,心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