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唯不忘相思（51）

第五十一章 新结同心香未落
“外头怎么闹起来了？我得出去看看……”孟鹤堂错开眼，努力想撑起身子，可腰间那条搂着他的胳膊根本不松劲。
周九良用许多许多年前孟鹤堂生气时候的口气，有些冷淡的问他：“怎么不叫人？”
孟鹤堂一怔，眼睛立时有些涩：坏了，这是把人给气着了……
他只好垂眼悄悄的凑到他弟弟耳边，有些讨好的招呼：“航航……”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包着纱布的额角，语气不缓和，字里行间结着冰碴：“前几天你怎么答应我的？”
从没被他这样冷言冷语过，孟鹤堂本就心虚，此刻心里甚至有点害怕了，他刚刚清醒过来，脑子木木的转不过弯，只好乖乖的答：“有事的话就找你帮忙……”随即反应过来，急急的补充：“可是这事儿我自己就能行……”语气却越来越弱。
“孟鹤堂，你化名叫什么来着？”周九良在军里其实大多时候都是这个语气，可头次跟孟鹤堂这么说话。
孟鹤堂见他如此，喉咙有些发哽，跟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怯怯的答：“周亦舟……”
周九良没有吱声，孟鹤堂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却正被捉住了目光。
周九良的眼睛里没有波澜，孟鹤堂的心蓦地往下一坠，带得身上打了个哆嗦，他不自觉的扯住周九良袖口，央求似的喊他：“航航……”
周九良不搭茬，就这么看着他哥哥的眼睛，接着问：“头一个周是哪个周？”
孟鹤堂只好红着眼答：“周吴郑王的周……”
周九良不说话。
孟鹤堂眨了眨眼，改口道：“周……周航九良的周……”
周九良伸手托住他哥哥的下巴，不让他低头，继续口气淡漠的问：“既是我的姓，那你是谁的人？”
孟鹤堂身上的伤还疼，外头又乱声一片、显是出了事，周九良一向是温柔呵护的待他，此刻却这么咄咄逼人。他心里委屈，泪珠子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周九良看见了，却仍不饶他，冷声再问：“你是谁的人？”
孟鹤堂的那股倔强劲儿这会儿也上来了，死咬着嘴唇不言语。
“你看着我。”周九良说。
孟鹤堂瞪起眼看向周九良，却在看见这人眼中深切裂痕的瞬间矮下了气势，他吸了吸鼻子，伸手握住周九良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周九良条件反射的撒开他的下巴，转而攥住他的指尖儿。
孟鹤堂心里有些难过，他省得周九良这是心软了——明明他才是哥哥，先让步的却总是周九良。
自广州再见起，一到他跟前，自己怎么总跟活倒性了似的？既软弱又任性，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思及此，孟鹤堂再次垂下眼，语声很小，却字字清楚，好叫周九良能听见：“那以后，周都在孟前头，一个是姓，一个是氏……你说我是谁的人？”
周九良闻言，叹了口气，终是哼笑一声，闭上眼睛松开手，顺便在怀里人的屁股上惩戒性的拍了两下，才软下声道：“周门孟氏？先生，你就仗着我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吧……旁的我也不想说了。四天没合眼，你自己收拾收拾出去处理你的事儿，让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