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世界】我的同学情谊(2)

一整天全班都十分寂静，上课都没人举手。我也大概从别人的话中知道了原因，也明白其他人在想什么:在他们眼里，与他交朋友无非就是想以后有个照应(不得不说都挺有远见的)，垮掉的他就是犯罪者的儿子，也就没有必要和他交好了。
思路在当天下午得到了验证。放学，我做值日，看见他想和别人一道回家，平常肯定一叫一个准，如今他的周围似乎有个环，没有人敢去他周围，许多人连作业都没来得及装进去就嘟囔着“我有事我有事”就夺门而出。
教室里只剩我和他。声音只剩扫地声。
许久，我轻叹着气。
“晚上一起回？”
刚才宛若雕塑的他，眼神无目的地飘着，头缓慢地转过来，我看见他死人般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
“……真，真的？”声音依然低沉，没那么明亮。
我闭上眼，点着头:“帮我擦下黑板。”
他突然冲上讲台，攥着黑板擦猛擦起黑板来。过去他的值日都被别人抢着做，他几乎没什么经验，弄得黑板成了白板。看他头发都快结成绺了，我也不好再让他重擦。
“走吧。”我背上包，身后是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就当是还他反向回家的人情了。我想。
自那天起，他几乎不再和其他人说话，其他人也不再和他说话。他几乎要被别人遗忘，好在他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我在班里最后的位置，趴在桌子上，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他，周围是吵架声、摔书声和宁静。
我有些明白了。我走过去，看着他。
“喂，体育课。出去走走。”
“好。”他的情绪稍有回转，起身跟在身后。我听见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文字里满是嘲讽与悲悯。
我也悲悯。我只是想，他不应该，至少不能这么消沉罢了。原因？……我不知道。
在那之后直到放假，和他说话的人只剩下我和老师，我也没再被其他人拦过。我不知道他情绪如何，至少声音不再低沉，成绩也稳在前三就是了。他有时也跟我说，他父亲在他眼中是多么伟大，他不可能会违反之类的。这时我问他:“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
“……你现在为什么要找我？”
我语塞了。我不知道。
假期结束的时候，班里的关系网如同地震。
那个举报最终证实是他竞争对手的诬陷，并且在调查时发现竞争对手竟然有逃税嫌疑，最终竞争对手垮台，他父亲不仅平反，还获得了更大的势力。
偏偏那一天我又起早了，赶上了第一班车。趴在桌子上，看着其他人神情复杂的走进来，再看着那个人正常地走进来，仿佛目睹了一场年终大戏，只是不能鼓掌。
一整天全班都十分寂静，上课都没人举手。我也大概从别人的话中知道了原因，也明白其他人在想什么:他们冷落了他那么长时间，他会不会记恨他们。
似乎没有。他提出要和谁同路时，所有人暗中缓了口气，只是那天明明是我值日，他却帮我擦了黑板。
那天之后，一切似乎回归了原样。他也经常来找我，只是我再没遭到别人的“欢迎”，这让我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