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台北人——一把青》|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3)
后来,朱青的母亲从重庆赶了来。用板车将朱青连铺盖一起拖走了。而师娘她们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南京。
3.再相逢却是物是人非时过多年,师娘又和朱青相逢在了台北的游艺晚会上。只是,这样的相逢,或多或少,却让人感到悲哀。朱青衣着分外妖饶,穿了一身透明紫纱洒金片的旗袍,一双高跟鞋足有三寸高,一扭,全身的金锁片便闪闪发光起来。在台上,满眼妩媚地唱着当时的流行歌曲——《东山一把青》。而师娘刚开始也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当年那个羞涩而又内敛的女孩子。而当师娘正要离去时,朱青却从师娘身后抓住了她的膀子叫了一声:“师娘!”而师娘朝她上下打量了半天,刚要回话,却只见她被一群小空军她挟去跳舞去了。而就像伍子胥过昭关一夜便急白了头发,人的模样也变得那么厉害。正是再相逢却是物是人非。
朱青早已变得圆滑而又世故。能画入时的妆容,能哼起流行的歌曲。能与男人自然地调笑。也遇到了自己的新欢——小顾,有着茁壮的身材,浓眉高鼻,人也厚实。
而她的小顾却又出了事,在桃园的飞机场上,才起飞几分钟,就掉了下来。机毁人亡。而朱青也不似从前。得知小顾身亡后,她正坐在窗台上,穿了一身粉红色的绸睡衣,捞起了裤管跷起脚,捆了一头的发卷子在头上,在脚趾甲上涂着蔻丹。面对师娘们,没有悲伤,而是满脸堆笑。简简单单地告诉师娘说“小顾这里没有亲人。他的后事由我和他几个同学料理清楚了。昨天下午,我才把他的骨灰运到碧潭公墓下了葬。”满脸的毫不在乎,满脸的自在。让人都看不清岁月在她脸上制造了多少层面具。
故事到此就结束了,而我们也可以看出白先勇先生的厉害就在于此,他总是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及其细腻温柔地用他人的口吻在你眼前讲完一个悲凄现实的故事,然后直戳戳地戳进你的内心,让你一个人黯然神伤,感叹命运。你是不是在看完孤零零活在世上的朱青到最后都不能再次拥有幸福,心中也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呢?
常常有人说,小人物的故事和命运在时代的洪流中是及其微不足道的,但小编却觉得小人物的故事和命运在时代的洪流中是弥足珍贵的,时代改变了他们,而他们也是时代的参与者,他们建设了下一个时代。
感谢我们能够出生在和平的时代,拥有幸福的生活,能遇到喜欢的人,能和他或她拥有更多美好的时光。所以,抓紧眼前的时间,就像田馥甄在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中唱的主题曲《看淡》一样,
“能幸福一分钟,甚至一秒钟,
就快幸福吧,趁还能抱紧,未亡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