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阴雨（五）密林生物研究所(2)

男孩没有上来，但我想他应该也来看过显微镜里的景象，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震撼和感动，很多年后，我依然会梦见的那个景象，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看到了什么，那就像……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正在这时，方老师突然出现在门口。
“你在干什么。”
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我后退无路，往下面看，哪还有大头小孩的踪影？
“我被骗了！”
“是那个大头娃娃带我来的！”
她已经到了我旁边，一边低头看那个显微镜，一边说：“你看到了什么？”
她调试着显微镜。
“我……”
我回答不出，我并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空气都凝固了。
又过了一会，她先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什么是基因了么？”她突然问我。
“我还没学……”
她还记得我！
又是一段尴尬的安静，她还是在看显微镜，手里还在调试，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盯着那束绿色的光，里面飘荡着很多很多细小的尘埃，莫名让人安心。
“你知道什么是——生命么？”她的声音清透干脆，房间里有轻轻的回声。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指了指显微镜，“是这个么……”
听到我的话，她顿了一下，转身看向我，她双眼隐在阴影里，我看不清她的目光。
过了一会，她蹲了下来，“你看到了，”她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你愿意来帮助我们么？”
我其实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但是我点头了。
“为了生命。”她起身绕过我，一节一节地走下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她停下来说了这句话，这句我到现在也无法忘记的话，这么多年始终回响在我的灵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