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新年第一日（1）(3)

我将她当时的这番话语当作她画给自己的一张饼，或者叫她的理想。像她这样的人画饼时我从不讨厌，她不是那种，只知道画出来馋一馋某些空想主义的虚无者。而是真正的实干家。只是我没想到，她开展的这么快。
我脸色除了诧异外，慢慢有些担忧地暗沉下来。我担心她的身体。
“机械方面和矿石病的联系吗？可以给我讲讲吗？”下意识地，我把手中夹着的一个奶黄包放在了她面前的餐盘中。我本来想此时会不会说些安慰的话，会更好一些。但我的确不擅长，不入进入另一个正题。
“就是……博士您知道，矿石病带给患者的，除了现在一些源石技艺上的应用之外，但相应的，也有生理、精神层面上许多的不便。”
“比如，像拉普兰德小姐、清道夫小姐这样，精神状态因为矿石病，时常或者偶尔的不稳定……还有像艾雅法拉小姐，她的听力状态，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烦恼吧。精神方面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帮助太多，但是。”雪雉在阐述自己这些观点时，和平常生活里低声细气的样子也截然不同了。
她突然从自己身上背的一个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副助听器，而且造型上和普通的款式也没有太大区别。
“博士，您可以戴上一下。”雪雉看着我手中的说道。
我和助听器唯一有的交集，就是之前我给艾雅法拉送过一款。但那也有一段时间了。矿石病是残酷的，如她所言，她的听力正在这种病况下，还在不断削减着。
而她又不是一个特别喜欢麻烦对方的性格。所以等我发现，然后再帮她拿着去找工程干员做后续的调整，中间也难免耽搁。但我只是个外行。助听器这样的设备，是非常依赖后续保障的。
我有些好奇。因为助听器并不是戴上后，马上听力就会得到改善这样。艾雅法拉当初适应了二十多天，已经算很快了。正常甚至要一至三个月。
但雪雉不会做无意义的行为。我听她的。
而让我意外的是，片刻后。我的耳边，感觉四面八方有些夸张的，多处的声音，大大小小，都清晰地汇聚到了我的耳边。一位干员正在刚才龙门入驻的糕点铺前点餐，我听到他清楚地也要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奶黄包。窗口后面厨房的操作声，和食堂的环境音清晰又还原。而我重新看向雪雉，她才小心翼翼地，在我夹给她的那个包子上咬了一小口。面对里面丰富的蛋黄酱溢出来有些手忙脚乱。奶黄包重新落在餐盘上，柔软的“噗噜”一声。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巨大的动静。我的耳膜顿时被那一声震的有些发疼。身子也剧烈颤抖了一下。我战战看向一边，原来只是一个同样就餐的顽皮孩子，不小心翘凳子时，凳子连着人都摔倒在地。
我慢慢摘下了助听器，有些恍惚地摸着耳朵。这还是我听力本身正常的情况下。所以刚才的一切，我都能对比出来。
“博士，您……还好吧……？”雪雉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还在哭的孩子。当然，现在声音都是正常幅度了。
“是我不会操作……抱歉。其实它可以直接调节，对吗？”我看到耳廓弧度的斜面屏上，被设计成了电子触屏，在上面滑动，可以更精细便捷地调整外界音量的控制范围。之前我送给艾雅法拉的那个，它虽然有自助调节功能，但只有四个量阶。太大容易损伤听力，太小又不能接受信息。相比于这个，精准程度不可同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