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格马利翁效应
边伯贤爱柯颂。
这是我的程序里被输入的最多的一条指令,也是我接到的第一条指令。
我并不明白这条指令的意思,只看字面,这是一句简单的主谓宾结构的句子,边伯贤是我的主人的名字,爱作谓语动词,常用于爱人之间情感的表达;至于柯颂,人名,我的数据库里没有此人的信息。尽管不明白,我还是尽责的记录下此条指令,据我统计,截至今天,此条指令已经以每天2~3次的频率被录入了5865次。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六年五个月六天前由AI研究所的边伯贤院士(即我主人)推出的第四代情感型AI机器人,代号零肆。数据库里的音画资料显示,主人很爱护我,即使我已经有了第七代兄弟姐妹,偶尔还会因为各种问题卡机,主人依然六年五个月六天如一日的为我做各项保养——我的仿真皮肤、毛发、骨骼以及程序都需定期的保养与检修。
下午5:06,根据主人平均回家时间的统计,主人有81%的概率在20分钟后回家。我给浴室智能系统和厨房智能系统各发布了一条指令,确保主人下班后及时的沐浴与饮食。
我的计算偏差了两分十六秒,即使如此,我还是准确在主人进门之前等在了门口,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并问候:“欢迎主人回家。智能手环传来的数据显示主人目前的疲惫值较高,建议以37~39°热水沐浴。”
“小肆今天很不一样。”
确实如此。我的变化似乎发生在大约一个月前。自那时,我便察觉到我对外界的认知似乎不只依赖于我的程序与摄像系统。就像现在,根据智能手环反馈的多巴胺水平数据与摄像系统显示的脸部肌肉调动情况来看,主人此时的心情不错,并且笑了。奇怪的是,屏蔽了这些信息后,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主人开心的情绪。
数据库里的资料显示,“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主人对我笑,我当然要用最灿烂的笑容回报他。我不会笑,只能和数据库里的教程学习,感觉到唇周的仿真皮肤绷紧时,我迅速调动语言系统找出数据库里存储的最悦耳的笑声,然后,终于笑了出来:“哈,哈,哈!”
“你,你笑了?!”
主人看起来又惊又喜,并开始踱步,虽然他踱步时小声嘀咕,我还是准确捕捉到了他嘀咕的内容:是情感模块开始开发了吗?还真是迟来的惊喜呢!
主人开心的样子很有感染力,他高兴,我也高兴,于是我再次调用了微笑程序:“哈,哈,哈!”
“噗嗤!”主人悦耳的笑声被我的音像系统采集,他走到我跟前,捏了捏我的仿真脸蛋儿,说:“小肆,你怎么这么好笑啊!”
我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笑我,是后来我自己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时,才发现,我笑起来脸僵硬极了,真是有些难看。
自那以后,我感觉到我搜集外界信息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虽然我的数据库里的资料对这个世界里所有物体的特征都有极其详尽的描述,我还是想依靠我的感觉而不是程序与系统去感知它们。
终于,在我现学现卖的各种请求战术的攻势下,主人终于答应我闲暇时间带我出去感知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撒娇战术的效果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