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樋】不逢时(9)

立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粘粘滑滑的，他心里很清楚那熟悉的触感是什么，但就是很不真实——除去那次他用异能力操纵了银的刀子，他似乎没想过银有一天会真的划伤自己。
“你……”
立原看见有一丝晶莹的水光从对方的眼前滑下。
银哭了。
“喂……你……怎么了？”立原没有哪一刻那么直观地意识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他知道，这次一定是银失手了，银也并不想真的下狠手，这个女孩的暗杀功夫，她的身法与手速，虽然让人不爽，但是着实值得佩服。
立原手下的人，和原本银手下的人，看着这两个总是针锋相对的上司，突然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再明争暗斗下去，毕竟那个看起来狂放到不可一世的十人长立原，用手指擦去了银的泪珠，尽管刚刚留在他指尖的血迹也抹在了对方脸上，有些滑稽。
他们还不知道银的真实性别，但是这两人过往种种的不对付，现在再怎么看、怎么品，都像是在打情骂俏。
那他们这些部下斗来斗去地替上司置气有什么意思？？？
立原把情绪有些失控的银带回办公室，正好抽屉里放了些安神用的花草茶，就泡了一壶倒给了她。刚刚看她哭的样子，立原有些怀疑是不是他那次的戏做的太过分了，给银留下了心理阴影，毕竟一向趁手的武器突然不听使唤，砍伤了同伴，还伤到了自己，想想是会有些后怕。
“立原……你听说过花吐症吗？”喝了花草茶，看着杯中一圈圈水波，银终于说出了憋了几天的心里话。
“花吐症？”立原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这个词汇，“好像听说过，听起来挺扯的一种病症。”
“我曾经是不相信的……感觉那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现象，但是樋口姐现在的样子，和小说里会出现的症状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在想会不会那些都是真的？”
“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立原……我觉得我哥哥得了花吐症。”
银有哥哥？银的哥哥是谁……
“芥川龙之介，是我的哥哥。”
？？？！！！！！
啊……说起来这两个人从某种角度看，确实是有点像啊！
立原道造觉得自己当了那么久卧底，居然连这都没发现，真是，嗯，灯下黑吧！
他一时半会儿甚至不知道该对哪句话做出回应了。
“哥哥他啊，一直是不怎么注意身体的，肺部情况也一直不算太好，所以上周开始他咳嗽的状况有些加剧，我觉得他可能是累的，毕竟樋口姐调走后他心里不开心，但是昨天我下班比较早，回到家后想打扫一下，就在哥哥的房间里，尤其是床下发现了许多花瓣……”
“花瓣？不是窗外飘进来的么？”
“是樱花的花瓣，哥哥呼吸道不好，不会在樱花飘落的时候开窗的，而且现在已经夏天了啊……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办公室里也见到过那样的花瓣，不过就两瓣，我当做是纸张的碎屑扫掉了……”
“这……”
“而且，一周前我在办公室看到的花瓣是纯白色的，昨天在家里，我看到的不仅仅是白色的花瓣，还有黄色和粉色的，颜色在不断加深。我查过了，如果真的是花吐症的表现，这代表着病情在加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花瓣的数量也会增加吧？最近哥哥逐渐不叫我去办公室了，就算我敲门也会让我等一两分钟，会不会就是在收拾那些花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