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长寿安康——结局篇

【第0天】
最近下了好大的雪，整个城市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孟西西醒来的时候，边伯贤正靠在床头看手机。其实没什么内容，就盯着锁屏的那张合影发呆，屏幕灭了再按亮，灭了，又按亮。
孟西西没力气站起来，费力的抬手，扯了扯边伯贤的衣角。边伯贤放下手机，低头看她，鼻尖贴着鼻尖，眼睛里有对方模糊的影子。
“抱你去看雪？”
孟西西趴在边伯贤怀里，头枕在他过于明显的锁骨上。屋里暖气开得很足，边伯贤还是拿了块毛毯盖在两人身上，握着孟西西的手，轻轻转动她手指上那只戒指。
窗外又开始飘雪，先是零零碎碎的雪花，很快就变成鹅毛大雪，即使是在屋里，也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好像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冬天，也是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边伯贤和一群小朋友打雪仗，雪球满天飞，他好像误伤了一个小女孩。太多的细节遗忘在时光里，后来从大人们的嘴里得知，应该就是孟西西。
“等雪停了，我们也去打雪仗。”边伯贤把孟西西往上抱了抱，侧脸贴着她额头，盯着地板上一大一小两个影子纠缠，仿佛陷入回忆里，“咱俩第一次见就是下雪天。”
孟西西耳朵里嗡嗡的，听不太清他说什么，身体有点冷，她往边伯贤怀里缩。“好不好？”她听见边伯贤这样问。没有力气回答太多，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
“西西……”
“……嗯……”
边伯贤像着了魔似的，一遍遍叫着孟西西的名字，等她一遍遍模糊轻微的回答。
“西西……”
“……嗯……”
孟西西眼前雾蒙蒙的，她觉得这样的大雪真的很美，想跟边伯贤再看一次。坠入无边的黑暗之前，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边伯贤。
“西西……”
“……”
睡着了？
雪下得更大了，路上的行人睁不开眼睛，寒风刮的脸都干裂。
好多年。
好多年都没下过这样大的雪。
边伯贤骗不了自己。他能感觉到孟西西的身体在自己怀里，渐渐的冷下去。
丝毫温度都没有。
你在大雪纷飞的时候遇见我，也在大雪纷飞的时候离开我。
他没有眼泪。只是沉默的抱着她的残躯，对着迷蒙的风雪发愣。看久了，眼睛发疼，以至于再望向屋内时，看不清，让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今年边伯贤三十岁，孟西西三十岁。
数月之后，边伯贤收到了孟西西的信。只有一张纸，拿在手里没有重量。拆开之后，就一句话——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想我，不要哭。
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泪水打湿了落款的名字。最让人难受的不是突然离开，而是对方在的时间里，对你点点滴滴的改变，还有留下的零零碎碎的回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才最伤心。
自孟西西走后，边伯贤一直睡不安稳。晚上一闭眼，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他把孟西西的衣服铺在床上，睡着的时候，身边满是她的味道，才能安心。
他收拾孟西西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铁盒子。样子有些老旧，边边角角也褪色，打开的时候还划伤了手。里面有高中时候传的纸条、曾经摔断的口红、毕业册里两个人的合影……
二十四年的生活都被收集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盒子里，边伯贤打开了孟西西最隐晦的深情，铺面而来都是回忆的味道。
你在大雪纷飞的时候遇见我，也在大雪纷飞的时候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