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长寿安康⑥

【第9天】
这一晃，已经到了深冬。
孟西西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有时三四天才醒来一回，没过几分钟便又睡了过去。意识也断断续续的，但每次醒来第一句，总是要叫一声“伯贤”，要他吻一下才安心。
边伯贤总是格外珍惜这几分钟醒来的时间，每次都会吻她，很沉很热很烫的吻。有时候孟西西气若游丝的拒绝，他说不嫌弃。孟西西继续，边伯贤就按住她的头，说“我也没刷”。她被哄的开心，所以即使睡着，也偶尔带着笑意。
边伯贤每天寸步不离守在她身旁，给她梳洗换衣，喂她水米。孟西西睁不开眼睛，他便替她读书看报。也会抱她在胸口，躺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看一场场大雪。
他夜里睡不好，失眠比往常更厉害。半夜里突然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探孟西西的鼻息，微弱的呼吸喷洒在指腹，很轻，很细，却像有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又沉又痛。
病痛折磨着孟西西，也折磨着边伯贤。夜深人静时，他恍惚间清醒，单穿一套薄薄的睡衣，就冲下楼去。站在四下无人的风雪里，无助又迷茫，被冻的浑身发抖，嘴唇吹得干裂，泛着淡淡的青紫，都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难过。
“叮咚——”
边伯贤打开门，是之前在希腊写的手写信到了。这封是他写给孟西西的，原本选在情人节那天，已经早了很多时日邮寄，可惜还是没能赶上她亲自看一眼。
边伯贤拆了信封，坐在床边，把信纸放到孟西西手心下，好像这样她就能看见似的。他不知道孟西西写了什么，她那样害羞懵懂的人，连平常的调情都不太会回应，更何况是这样隐晦羞涩的方式。
还真别说，他确实有点好奇，信的内容是什么。
边伯贤悦耳的轻笑声在空气中流淌，孟西西覆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压出了几道不太明显的痕迹。
回想在希腊的那段时光，大概是生病以来，最快乐的岁月。他们在落日的余晖里拥吻，在柔软的床铺里，听海浪的低语，满世界都是浪漫温情的爱意。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有一个红丝绒的盒子，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对戒指。
希腊逛集市的时候，边伯贤并非没有察觉到孟西西的停留，那时候，她眼里流露的伤感和遗憾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捕捉到。所以回来之后，他偷偷量了指围，定做这对戒指。
简洁大方的铂金款，上面镶了六颗钻石，内里还刻上两人名字的缩写。这是边伯贤的承诺，更是他的决心。
在青春年少的时光里，他给过孟西西用易拉罐环做的戒指。现如今，也不会差这一只更有分量的戒指。
边伯贤拿起女款的那一只，执起孟西西瘦如柳条的手，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另一只套在自己手上。
冰凉的触感刺激到了神经，孟西西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动了动手指，问他这是什么。
边伯贤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湿热的吻落在细瘦手指上。俯身凑近她，贴着唇问：“愿不愿意嫁给我？”
孟西西有气无力的笑，想要说什么，却虚弱到发不出声音，又在他怀里昏了过去。闭眼的时候，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侧脸拖出长长的泪痕，最后隐没在头发里，消失不见。
边伯贤拭去那道泪痕，在孟西西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像是对她说，又好像自言自语——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