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晰】杏花微雨(2)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日！！”那人跳了起来，叫得大声，连忙给王晰捂住了嘴。
“别叫了，人家都在睡觉呢。”王晰看到那孩子点点头，头上都冒起了汗，就松了手。
于是就看着那小孩在身上扒拉半天扒拉出一把小刀，双手握着指向他：“不，不要动，放我走！”
王晰看他握着的手还发着抖，但眼睛红红的却莫名带着坚毅，心不知道为何有些软了。
他叹了口气，把小孩的刀柄一抓，一用力，就抢了过来。
小孩乱了手脚，小脸已经憋得通红：“还，还给我！”
“结巴？”
“不是!”这下小孩更加气急败坏了。
王晰苦笑，叫小孩来藤椅这边坐。
小孩迟疑了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了藤椅边，却一直没坐下。
“坐吧。”王晰按了按他的肩膀，小孩才坐下。
王晰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孩：个子小小个，瘦不拉几的，身上的衣服脏脏的有些发白...估计是个流浪的。
唉，我又何尝不是呢？不过就是看这体面一点罢了。
“名字？”
“...周深。”小孩撇了撇嘴。
“多大了？”
“18。”
“18？？？”王晰被吓着了，“我以为你最多13！”
“我...我太瘦了..又不高..”周深像是不高兴了，像是自责，王晰赶紧圆了个话：“长得小不好？我还希望人家说我小呢..一把年纪，重当一回人，就老老实实的经商，不去参加什么科考了...”
周深眼皮跳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
“所以话说回来，你今天为什么来抢我？”
“去...回家。”
“回家？你父母不在这吗？”王晰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周深眉头都皱深了，眼睛里的泪马上就要下来了。
王晰赶忙掏出手帕，递给周深。
“抱歉。”
周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去了。
他擦了擦眼泪，小心地看了一下王晰，又撇过头去。
王晰继续打量着周深，思虑了一会儿。他又有些心软了。
“...你不是要回家的，对吧？”
“...嗯。”周深背着月光，王晰不是很能看清他的脸。
“你要是有什么是可以说出来。这个房间只有我，你也可以放心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
周深眼里闪出一点亮光。
他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带着细微的哭腔。
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一人养他，亲戚没人瞧得起他们俩。周深尝试去忘了那样的眼神，一心一意投入学习中，愿能靠科举翻身。父亲曾也是一名读书人，家里留下来许多的书，周深就着书，到了15岁，他终于获得了参加会试的资格。他原本是要带着母亲攒下来的钱如京参加会试的，但母亲却突发疾病，奄奄一息，他听同乡人江南有名医，决定用这些钱给母亲治病，不参加会试了。但到江南的第二天，母亲就撑不住去世了，他用身上仅剩的钱埋葬了母亲。尝试去干些活，但他身子又弱，这些年出了读书再没学过其他的事，大多是时候只能乞讨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