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练】【赤心似炼：流沙妖女初长成】【第二章：绿猗篇】【3. 刑与蛊】(2)

剩下的还说了什么，她已听不大清了，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脑中只有偌大的“韩国地牢”、“天香刑”几字还在盘旋环绕着……
韩国地牢，那座无比阴冷的极狱，终于再次点醒她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了么，当年他悄无声息地消失过一段时间，当时她隐隐听到什么被投入地牢之类的谣言，却一意孤行地选择不去听那些所谓的“秘史”，没想到竟是真的么？
天香，全称地藏天香，一半地藏，一半天香；一半能迷倒诸鬼神，一半则令诸鬼神散尽精元，乃是一种能令麒麟大帝都能退化成原型的妖物。而天香刑么，当然是一种拟称，传闻种下蛊引，催动香气，便教那人触发阴寒、烈焚、心魔、杀戮等诸多孽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五毒……相比地藏天香，又算得了什么呢？”最后，绿猗笑望着她如是说道，似在发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半晌，又道：“……但是，我竟不知，主人到底犯了何等滔天大错，竟招致如此祸患！”
这回换她沉默了。
　她回到幽莲居的时候，乌云渐渐被日头推开了去，暖融融的气息瞬间笼上大地，雨点渐消，藏于绿荫中的碎花又开始随风招摇起来。
她随口唤了一声倚着门柱昏昏欲睡的侍女，让她们打点热水来。她的衣物经过小半天的自然烘干，已经差不多半干了，只是仍旧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而另一方面么，却是因为刚才她体下种下的一样东西……
“寒冰烈焰蛊？”
“没错，引渡此蛊者，十四日之内即可遍尝寒冰、烈焰的滋味。每日极阴之时，饱受极寒之苦；极阳之时，受尽暑热之痛，如此反复，经二七之日后，方可练就涵养万毒的躯体……而这，便是入我圣手门下的第一试。但是，如若此间有意志不坚定者，暴毙身亡，也是常事。现在是进是退，全看你的选择。”
“我只问你一事：你真心肯教我？”
“我奉卫庄大人之命，自然在所不辞。只不过信与不信，看你自己。”
“你当日拼死摆脱五毒潭，只为流沙不养废物；而今我赤练试蛊，皆因……我不愿他一人承受极刑。你的蛊，我收下了。”
午时，乃极阴之时，那波寒毒在她回来的路上，已经一阵一阵地发作了。
起初只当它作来葵水时的体寒，可没想到不过一小会儿，这股寒气却自小腹蔓延开来，上蹿下跳，往她的五脏六腑、四肢七窍里钻，如无数只蚂蚁啮咬……让她险些站也站不住，侍女打来水后，她便急急挥退了两人，解衣入水。
然而她还没宽慰多久，那一桶热水便已没了热气，甚至还结出一层丝状的薄冰来。
她咬牙，费力地将发软的身子从水中拔出，随意裹挟了一条布巾，便往床上爬去。
她闭了眼，冷汗直出，自封了几处穴道，才昏昏然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大半个下午，也就没有察觉到一个身影接近了她，叹了口气，给她喂下了一颗硬硬的酷似糖果之类的东西，而后替她捻了捻被子，悄无声息地走了。
在她浸满寒意的噩梦中，突然涌上了一股草药的香味，随之勾起一阵无言的暖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