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世界(3)

“我现在告诉你，孩子。”老人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忽如其来的压力是他不禁晃了晃身子。“我们的世界是虚幻的。你的存在，我的存在，我们的存在，黄昏城的存在，都是虚无的，没有意义的。我们可有可无。还记得我的第一个考题么？”
“世界共有几大城度？”
“当时跑遍世界的我自然了如指掌。我说：‘三大城。’这些很简单。对吧？第二题。”老人将手放了下去。
“它们分别是什么？”
“黑暗城，光明城，和黄昏城。你们都知道，也了如指掌。只可惜，你不知道的那些是我冒着死亡的危险搜集来的信息。我的功劳仅仅只化作了几个文字，仅此而已。”老人平静的说。
他愣住了。
“接着问。”老人的目光穿过了他的身体，穿过了浓厚的，抹不开的黑暗，穿过了现在，停留在过去。他在回忆但没人知道他在回忆什么。也许是回忆那死里逃生的经历吧。
“接着往下问。”老人提醒他。
“为什么黑暗城那么黑暗？”
“因为没有光。我那时便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题目。”老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终日有光的光明城能睡个好觉么？”
“能，因为他们进化出了厚厚的眼皮，遮挡光。光照太强对他们来讲并无大碍。这个结论是我拜访光明城的时候得到的答案。那时候，我几乎要死在那里，强烈的光照几乎使我失明，我们不需要喝水，但是自身的御寒能力绝对够强。到了那里就成了累赘。”老人叹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
“我没告诉你。而现在，我要告诉你。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老人认真的说，“你觉得，你自己是你自己么？我不做答，你自己答。”
“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唉，我那时也是这么答得。我失败了。我没有必要骗你。”老人摇头叹息道。他忽然开始咳嗽，咳嗽的很厉害，嘴里喷出鲜红的血液，溅的他身上也红了。随后瘫软在地。“我不能说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也不能回答，无论问题是否正确。桌……子……上……上有个本子，那上面写了……很多……多东西……希望你……能够……成功。我只能告诉你……那个笔记本……只……只能等到你……到黄昏城试炼的…………能……开……不………………就会……死”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终究还是挽救不了老人的生命。最后几个音节他没听清，但他推测是只有上黄昏城试炼的时候才能打开。不然就会死。
他将老人背在身上。带了一把铲子。很奇怪的是老人很轻。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走到了一片阴森森的地方。
他铲出了一个坑，将老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坑中。随后将土盖上。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他想：首先，老人说去了光明城就会经历考验。首先是刺眼的光，灼人的热浪。这些都没什么问题。重点是水。黑暗城和光明城的居民都不需要喝水。只有黄昏城的人需要喝水。那么这就与老人先前说的黄昏城不允许外出相驳。
其次，老人认为这个世界是假的，因此否定了所有人的存在。那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把这个观点告诉了学校，其他人拒绝接收正确的消息，所以认定他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