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世界末日,我们也没有过真正的自由
人生就是这样,它擅自地开始,擅自给你一个设定,而你还没有拒绝的权利,唯一的真理只有一个——遵循,没错,只有遵循着世界的规则才能够活下去。但仅仅是活着这样的理由好像并不足以熄灭心中的叛逆之火,可考虑这些问题又有什么用?这个被称为“死神”的男人摸了摸机匣上的铭文,确认着自己到这来的目的。他停下了胡思乱想,从残破的混凝土地板上站了起来,开始为赚取这次的“定额”行动了。
风在空中呼啸着,炫耀着自己的统治地位。“死神”站在摇摇欲坠的大厦上——或者说曾经是大厦的残垣断壁上,观察着脚下漆黑的街市,搜寻着自己的“猎物”。远处的光斑格外地显眼,那里是曾经这座城市的核心区域,有着丰富且可靠的电力设施,直到今日依然奇迹般地运转着,若不是耳边的死寂在无刻地提醒着自己,你可能会真的会以为这座城市还活着。“死神”所在的这个区域没有一点灯光,风吹进大楼中发出的空洞声响以及结构被推搡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让这些废墟演奏着独特的死亡旋律,多少也不会太寂寞。一般没有人会冒险走到这么远的地方,这里离“边界”太近,威胁生命的事物太多了——饥饿、寒冷、坍塌,还有来自“敌人”的袭击,无一例外都是致命的,但冒这样的险是值得的,因为“猎物”会时不时地从“边界”的另一边出现,而“死神”已经太久没有遇到过任何“猎物”了。
肉眼能够看到的最远处是一座从地面直插入穹顶的高塔,犹如天空之柱一般屹立在那里,塔身和塔底转动的灯光在告诉你它还活着。那是“灯塔”,这里的人都这么叫它,人类最后的聚集地。虽说是聚集地,但实际上活着的不足100人,而且还在继续减少。这座巨型建筑中的设施几乎都是自动化的,因此也不需要很多人来维持其运作,但仍然有一个下限,一旦活着的人数低于这个数值,那么剩下的人也走不了多远了。由于负责维护的人员是每天由系统随机选出的,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个数值到底是多少,虽说可以用排除法来计算出来,但绝大多数人都被分配了“任务”,每天都有人进出“灯塔”,彼此间又没有什么通讯方法,因此这个方法一直都没有机会实现过。也许就是为了不让人们知道才把大多数人都支出去的吧。不知为什么,“死神”从来没有被选中过,也许是系统觉得把让他执行外勤任务会更合适,但也没听别人说过自己参与维护的经历,这让他一度怀疑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嘀嗒一响让“死神”警觉了起来,这是面具上动态探测功能发现目标的提示声,他环视着四周寻找着信号源。找到了,目标距离723米,HUD上的罗盘显示的方向是234。这让“死神”有些犹豫。那里离“边界”太近,毁坏也比较严重,过去的地图早就没用了,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一个理智的“猎人”绝对不会冒这个险,但“死神”还是选择去赌一把,他不能放掉任何一个机会,不然以后连现在这个地方都来不了了。
红外夜视没法看清太多环境细节,有的时候就连可以掉进一个成年人的裂缝都要到很近才能发现,在这么危险的区域移动更多靠的是直觉。700多米不是个很远的距离,一般来说10分钟就能走到,但在这个残破不堪的市区,就连这个被称为“死神”的男人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完。目标近在眼前,“死神”端起了他的爱枪,小心翼翼地靠近着。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地上有很多贯通楼层的大洞,所有表面上满是冰霜,原本是楼梯的部分已经被落石堵死,很多没有电的电线和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管道从头上散落着,只有几辆锈迹斑斑、憋掉的轮胎已经硬化的废车还留在这里。四周很空旷,“死神”并没有看到任何像是目标的东西。动态探测没法扫描到太近的东西,也无法给出很具体的位置信息。“死神”很肯定目标就在这附近,他决定跳下大坑去下面的楼层找找。事实上他的决定是对的,在他落地的瞬间就就有七只四足机械异形从柱子和汽车的背面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