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俾斯麦所苦恼的威严(3)

当我坐在舰桥的夹板上眺望夕阳时，我远远的看见海天连线的地方落日显得巨大无比，它就要沉入海底，我在心中也为它鼓气。我看见周遭围绕着渐渐殷红暗沉的云朵正向它飘去，我希望它将燃烧的热量陷入海底而不是被乌云吞噬。
“指挥官，俾斯麦阁下发来的信号，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异常迹象。”身后的贝法踱到我的耳畔说到。
嗯，在我处理下午的工作时，我觉得比于常日，手边的文件运转得飞快，但不料时间也一并飞快的奔跑。于是在我处理完所有的任务满意地瞥了一眼时钟时，我失望地发现钟膛上记录的数字并没有比平时早多少。
但我还是决定来到夹板上眺望一下俾斯麦她们远去背影的方向，我只看到了夕阳映射下沸腾汹涌的晚潮，嗅到了回荡在咸咸空气中舰娘们远远划过的风。
我依旧望着海平面出神，天狼星也跳上了甲板，“天狼星还没有去过那么远的海域作战，俾斯麦前辈果然很值得信任呢～”天狼星的声音打破了静滞的画面。
“当然…”我垂头应声回应到，“说起来俾斯麦大抵算是我在这片港区第一位结识的舰娘了…”我感到往事翻涌，于是默默念叨着。
显然贝法听清了我的自言自语，她用亲柔的声音抚弄我的耳畔：“指挥官又说糊涂话了，您忘记了您才到港区上任那天，是贝尔法斯特先领着您去见俾斯麦小姐和大家的吗？”
我先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没有忘记…”我侧过脸让我的目光可以将贝法和天狼星都囊括在内。“我说的是在此之前的事了～”
我看见了贝法和天狼星眼中不置可否的闪烁，好像我上一句话才是糊涂话一样。谢菲尔德这时也挤过来问道：“怎么了？”我推测她向来对我的长篇大论是默默忍受的。
用短暂的沉默确定了她们并没有任何反感之意，于是我便放下心来翻找脑海中的记忆，同时开始向她们讲述这断断续续的回忆：
想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感觉我的指挥官生涯也已经过去了不少的光影，那确实是比它还要久远不少的时节了。那时的我还散发残留的童稚的活泼，我傲慢地觉得自己对什么都略知一二，我向家里炫耀了企图远行的宏伟计划，第二天父亲就托人把我送到了总区府邸的门口。
在总区一间略带今日东煌风格的房厅里我遇见了父亲打了照面的我的老师，雪白油量的胡须蔓延到胸前，散发着比头发更加蓬勃的生命力。我感觉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年迈的长者，他脸上苍老的气息让我觉得无所适从；而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做起事来更是轻快干练，我看到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生命迹象和谐地结合在了他的身上，让我不由得心生敬畏。
于是当他随后问我各种各样问题的时候，我有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和蔼地拍拍我的肩头，先是向我表达了实践的重要性，接踵而至的便是漫长的长篇大论，我不知道这样的长篇大论之后我会经常听到，我觉得自己喜欢滔滔不绝多少受到了我的这位老师的影响。
当时我并不理解这些长篇大论的内容，其实是懒得去理解。用我老师自己的话来说便是：他自己的一杆笔墨，一生经世致用，到我们这里，能够听进去三分，记住二分，实行一分，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即便如此，年轻的我还是因此养成了让臀股和椅子建立长期友谊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