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似水流年(4)

张云雷心底霎时翻涌，泪眼对上杨九郎的眼神，只一个点头，便是春宵良辰的情浓伊始。
风消焰蜡，露浥红莲，张云雷就这样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杨九郎。他的柔情，他的呼唤，无一不为这新婚之夜再添缱绻。
当杨九郎凌晨欲起身时，发现张云雷正紧紧抱着自己，心就定了。
二人成亲之后情投意合，却也相敬如宾。知道张云雷精通音律，况且他家本就是出售乐器的，杨九郎更喜欢与他聊天。不过张云雷一直都没有提及过小宅院之事。
那日杨九郎提前回了家，未等进门就听见筚篥的声音，而那旋律极其熟悉。
杨九郎没有惊扰屋里的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悄悄站在了乐室门口。而眼前赏心悦目景象让杨九郎失了神一样忘记了听乐曲。
筚篥本是西域乐器，家里没人，张云雷一时起了玩心，寻了几件纱，几样坠子首饰，把自己偷偷鼓捣成了西域女子的装扮，照着镜子不亦乐乎的吹着筚篥。
“少夫人，我又找到了一件红纱。”安然进来打破了如此美景，张云雷也发现了杨九郎。
张云雷手忙脚乱的摘着手上身上的装饰，一边慌张失措的说:“相公，你怎么回来了?”张云雷越手忙脚乱越解不开，“安然，你快来帮我啊。”
杨九郎叫安然退了下去，过去把张云雷扯乱的面纱重新挂在他的耳畔，道:“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摘啊？”
红纱遮面，杨九郎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倾心于他，就是因为他的眼神，似乎有摄人魂魄的魔力。
杨九郎把张云雷弄的不敢乱动，又笑道:“听说，西域有个传说，遮着面纱的女子，谁若是扯了她的面纱，看见了她的容貌，要么娶她，要么死。”
张云雷莞尔浅笑，配合着他道:“这位中原公子可对我的容貌好奇?”
杨九郎揽着张云雷的腰，将人抱在身前，道:“不，我不揭你的面纱，但是我要你的身子。”
“难不成，要了我又想弃了我?”
“怎么着?”
张云雷扬着嘴角看杨九郎故作的霸道，将肩上的纱拽过来绕着杨九郎脖子拉在手里，狠狠道:“你敢。”
杨九郎还偏偏不服软，隔着面纱咬了一口夫人的粉唇，托起屁股抱着就往床边去，边说:“你看我敢不敢。”
“相公，天还没黑呢，你干嘛?”
“小坏蛋，演不下去了？”
“你才坏蛋呢，放开我。”
“那可不行，我现在放开你算看还是没看啊？”
“杨大少爷耍流氓。”
“今儿小爷还就耍了，别乱动，当心坠子硌着。”
……
成亲三个月后的一天，张云雷在乐室看到多了一张琴，落霞式琴，形饱满，黑漆面。是绝佳的好琴，最让张云雷震惊的，就是琴身上刻有四个字:似水流年。
“云雷。”
张云雷正看着，杨九郎走进来。
“九郎。”
“这琴怎么样？”
“佳品。”
“这是我最爱的一把琴，可惜刻了字，没法送给你了。”
“那是为何？”
张云雷其实已经知晓其中缘由，却仍想让杨九郎告知他。杨九郎牵着张云雷的手并肩坐在琴前，将他与那公子的故事一一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