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似水流年(3)

“喝点水吧，饿不饿？”
张云雷万没有想到杨九郎会这样做，一时慌了神，只是摇了摇头。
“那好，我都让人备了放在桌上，若是渴了饿了就叫安然伺候你，你先歇着，等会儿屋里没外人你可以自在些，盖头要晚些喜婆在这才能揭，辛苦你了。”
“不辛苦，多谢相公。”
杨九郎端着的茶杯茶水一晃，这声音温柔如水，让杨九郎不由得就想起上元之夜的花灯映梅。
“那……那我先出去了。”
杨九郎几乎是慌忙出去的，张云雷听见仓促的脚步声没忍住笑了。当日与他隔墙对话也没见这么紧张啊。
新房只剩下张云雷和安然，张云雷想撩起盖头又觉不合礼仪，叫了一句“安然。”
“公子有何吩咐?”
“你刚才看见杨少爷了吧？”
“嗯。”
“他……他怎么样？”
安然立在一旁偷笑，故意道:“姑爷可丑了呢。”
“啊？真的吗？”
“公子不是说不在意容貌吗？”
“那也不能太丑了啊，你都说丑了，那得什么样啊。”
“公子已认姑爷是知音，况且堂也拜了，公子也不能反悔了。”安然故意调皮道。
“好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想到杨九郎那么温柔，连抱他下轿都不忘嘱咐一句“扶好我”，张云雷的一颗心，早就化了，他在意的早就成了不在意了。
安然嗤的笑了，道:“姑爷风度翩翩，好看的很呐，公子放心。”
“你这找打的，还敢捉弄我，小心我把你赶回家去。”
“再不敢了，公子息怒。”
主仆二人说笑一会，时间匆匆走过。喜婆带着丫头来，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
秤杆挑起盖头，站着的人低着头，坐着的人抬起头。
许多年后，张云雷回想，看到杨九郎的那一瞬间，便觉得形容济楚，品貌非凡。换句话，见到他时，就心属于他。
许多年后，杨九郎回想，看到张云雷的那一瞬间，才知道颜如玉不存于书，倾城貌不在传说。换句话，见到他时，就想护他安好。
相视而笑，洒了“早生贵子”的喜果，接着就是交杯酒。
二人离得近些张云雷闻到了杨九郎身上的酒味，杯至唇边，张云雷抬手轻轻拦了一下杨九郎，道:“相公喝了不少酒了，这杯就别喝尽了。”
第一次被夫人关怀，再看张云雷娇羞的表情，杨九郎顿时心生温暖，微笑道:“这是交杯酒，不一样的。”
听他这样说，张云雷也不再拦。一行仪式结束，众人退了出去。只剩下二人并肩坐在喜床上。
“你……困了吗？”杨九郎做足了心理准备才问出这一句，张云雷倒是不知道怎么接了，想了片刻方道:“红烛燃的正旺，我们……也该歇息了吧。”
又是静默良久，杨九郎回头看张云雷的侧脸，微醺后白皙的脸颊粉红，眉弯如柳，唇似樱桃，此时的他，可谓是娇艳欲滴。
杨九郎缓缓伸出手来，却没敢覆到张云雷的手背，而是落在他袖口上，问道:“你愿意让我做你的相公，护你周全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