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和兔子精2(4)

走吧，走吧，离开她，离开她。
一阵衣裙轻动的窸窣声传来。
她……回来了？！
须臾间，我心如鹿撞，连忙拿起竹盘装作正在捯饬药材。
“怎么提前回来了？”笙微语气轻柔，并没有怪我不告而别。
她放下随身的竹篮，倾身看着我，“明日医馆休息，我带你，去天香楼吃点心？”似是询问，清清浅浅中，却又带着不经意的宠溺。
我拨弄药材的手一愣，任自己的目光慌乱闪烁，喃喃道：“我，我得回山了...出门这么久，阿娘肯定会担心的。”
她的脸色一瞬间诧异，眼睫轻颤，掩不住的失落，“什么时候回来？”
放下手中的竹盘，我低头不语，不敢回答，亦不敢抬头看她。
她轻咬下唇。
“我送你。”
“不了不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山上陷阱多不安全。”她语气严肃，又带着哀怨，似是叹气般。
“走吧，我送你。”
而后她起身，走出屋外，不再回头看我。
我想上前解释，却还是忍住了。只默默跟上她。
她是...生我气了吧。
西湖边。
我艰难地挪动步履，走在笙微身后。我能看见她的背影，却猜不透她的心。
缓步而行，桥边的树木，一棵接着一棵，这些日子，我一路见证着它们从青翠欲滴变成了枯黄败落。
我心里的眼泪，把初春代入静秋，每一片了无生趣的落叶，都是我远去的回忆。
也许，多年后她还会经过这里，目光深邃地看着漫天霞光，但是，她还会记得我吗？我们之间那一步的距离，在她是人而我是妖的前提下，渐渐成了生生世世都逾越不了的鸿沟。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该了解，一步距离，以为很近很近，而事实却是……人妖殊途。
远处的雷峰塔被霞光笼罩着，威严肃穆。我想到离别就伤感起来，忍不住道：
“我听说，那是雷峰塔。”
笙微停下脚步，也看向湖对岸。睫毛轻颤，轻声道：“那是一座监牢，关着一个痴情的女子。”
我缓缓低下头，“人妖殊途，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若是许仙，管那和尚说什么，大不了，离开这临安城。天大地大，总有两人的容身之处。”
我抬头看向她，“可是蛇妖差点儿害死他……”
她轻轻一笑，面向我认真说道：“若是互相信任，便不会有之后的事了。蛇妖也好，狐狸精也好，或是猫猫狗狗……兔子什么的~”
？！！！！
欸？！
她她她她她知道我是……
笙微忍不住笑了，继续看着我，“我只知道，喜欢的人是要一辈子去守护的。”
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坚定。
我的心像蘸了糖葫芦上的糖衣，淡淡的，喜人的甜味，一瞬间让我雀跃不已。
“你还回家吗？”她问道。
“啊？”
她看了看天空，“天色渐晚，上山的路又太暗，要不改日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