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第二章 漫谈生行

陶阳头一次真正见到周颖逸的时候，是在北展剧场的后台。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一，德云社封箱依旧是在北展七点半的晚场。陶阳是六点多就赶到了，无论是在麒麟剧社唱戏还是在德云社说相声往常他都是第一个到的。这回一进后台，却发现化妆桌前背坐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好巧不巧坐的是他的椅子。
冬日的天黑的早，六点多屋里就掌起了灯。暖色调的灯光洒在那人身上，投在旁边，落了一地摇摆不定的阴影儿。并没有人说话，分外静谧显得安宁而祥和。德云社今天要上台的演员都是清一色男性，怎么会有个女的坐在后台？
陶阳第一个念头是她可能是某个师兄弟的家属，观众怎么进得来后台。若说是家属，陶阳却笃定从没有见过她，这么陌生的人坐在那里玩着扇子着实被吓了一跳。放缓了脚步，轻轻走过去，虽然诧异还是谦逊礼貌的开口:“您好，请问您是……”
“陶老师？陶老师好。”她转过头来朝他笑。陶阳活了二十多年，跑过很多地方，在大小剧场都登过台。把从小到大的记忆翻了一遍，确认了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么明媚的笑容。
早就不是颁奖礼上那副化着浓妆，穿着礼服的样子。一身家常的衣服，短短的头发勉强能扎个半丸子头。没有刘海儿，露出光洁的额头。一笑起来，右侧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您是周……”待陶阳看清她的面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就是前几天金鹰节上的周颖逸。
“陶老师好，我是周颖逸。提前跟郭老师打了招呼，今儿我是特地来看封箱的。”她站起身来大方友好地伸出右手，陶阳象征性的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指尖，只觉得冰凉如水，可能是因为后台人还少太冷了。
“您知道我？”
“我看过您唱戏，《未央宫》、《甘露寺》和全本《宋士杰》，都很好。”听着从她口中说出这些自己常演的剧目，心中竟燃起一种莫名的欣喜和激动。他是没想到的娱乐圈最当红的小花竟然会看戏，而且每一出都记得这么清楚。说出来的话却是:“我还以为您是听郭老师提起的？”
“不是，我是看戏知道的。陶老师，这位是我的经纪人张雨涵。”经过她的介绍，陶阳才注意到原来她旁边还立着一个人。张雨涵单从外表上看就跟周颖逸截然不同，也是短发却染成了金黄色，尾端烫了梨花烫。肤色很白，鼻梁上架着金属边的方框眼镜，显得干练而离陌。
陶阳点头致意算是打了招呼:“张经纪好。”
“您客气了，我叫张雨涵。”
外边传来了呼呼啦啦的走路声和谈笑声，张雨涵抬腕看了眼手表，原来快七点了，知道是德云社的演员该进后台换装了。提醒周颖逸:“小逸，咱们去前边吧，人家来换装了。”陶阳听清了张雨涵对她的称呼，原来私底下亲近的人之间叫她小逸。
“陶老师，台上见。”
周颖逸跟在张雨涵后面出去了，陶阳在后台听见了门口众人的寒暄。原来是周颖逸在门口正好撞上了郭桃儿和于大爷，还有跟在后边儿的郭麒麟阎鹤祥孟鹤堂周九良岳云鹏。
“小逸啊，你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