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德尔塔》第二次更新(2)

三个月后，戈尔巴乔夫辞职。一个时代落寞，飘扬了69年的苏联国旗徐徐落下，苏联从世界地图上永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冉冉升起的俄国三色旗。
短短两年时间，莫斯科再度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主战坦克的轰鸣在街头彻夜响彻，扬起的坦克炮再次对准白宫，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即将爆发。
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政权分裂成两个权力机构。叶利钦为代表的行政机关，哈斯布拉托夫为代表的立法机关，两个政权演变成势不两立的权力争夺。八一九事件的昔日战友变成反对者、势不两立的敌人。历史总结出许多经验教训，其中一条是，任何统治机关都不允许两个政权并驾齐驱。
军警裹着厚厚的铅灰色军大衣，厚实的毛领很好地保护了他们的脖子，每人都戴着一顶墨绿的波浪边缘钢盔，多大是SSH60和SSH-40钢盔。
支持议会的示威者投掷石块回击，小队指挥官亲身证明，再厚的脑壳也扛不住石头。血液染红脑门，顺着鼻梁一直流进嘴巴，胸前的军绿衣领红了一大片，他感受到渗透衣服的体液黏住了皮肤，粘稠的红血一点点失去温度，胸口像是塞进了冰凉的异物。医护人员赶来之前，伤口应该止不血，头上开了一汪小喷泉，血液浸湿第二个手帕，从指缝淌出几条涓涓细流。
示威者的石块雨砸碎了警车挡风玻璃，从小队指挥官的视角看去，数万之众就在军警对立面，数不清的脑袋熙熙攘攘，他们都是普通不过的莫斯科市民。
军警则像一道濒临决堤的大坝，银白的防暴盾牌是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破船，凶猛的洪水拍打裂缝，堤坝随时可能毁于一旦。示威人群重复了上一次的成功，逼迫军警们再次后退十余米。
远处腾起一股焦黑的浓烟，面色苍白与脸上的血渍突出了盘踞在蓝眼睛中的困惑。小队指挥官最先以为，失火的是白宫，稍后摇摇脑袋，清醒后马上意识到，硝烟脚下是另一支镇暴部队的地段。同僚们同样处处受难，防暴部队把电车充当临时掩体。巨大的车体挡住不少飞石，示威者也随机应变，一瓶自制燃烧瓶不偏不倚地点燃了电车轮胎，九十多度的伏特加常来客串燃烧剂，像这样的易燃易爆物，示威者包裹里还有很多。
指挥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清楚的记得，和所有人一样，他和战士们在电视机前收听戈尔巴乔夫的告别演讲，当戈尔巴乔夫宣布苏联解体的那天，没有人感到哀伤，也没有人因而诧异。平静的生活还要继续，上班的人手一个购物袋，随时抢购遇到的面包、卫生纸、黄油等，错过购买机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这些商品。商品价格每天都要上涨，市场的水果少得可怜。面包数量很有限，处于限购状态。平民并没有对苏联解体表示不满，戈尔巴乔夫也好，叶利钦也好，领导人永远不会把改善国民生活放在首位，谁当国王都无所谓。
直到今天，叶利钦置换立场，站在了紧急状态委员会曾经的地方，派遣军队火速包围白宫 ，俄国军人的步枪溅上俄国人民的血，小队指挥官才明白代表苏联的镰刀锤子与金星旗帜从克里姆林宫缓缓降下意味着什么。即便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坦克兵临城下，烈风中的红旗依然挺立，1918年冉冉升起的红旗伴随一代又一代人走完童年到迟暮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