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雪姑娘Q.E.D.作战（三）(4)

刷子上还沾着水和黑色污垢印下的指纹，滚落到洗刷文物的水桶旁边。
一只箱子摔烂在地上，其中的文物和绒草洒落一地。
墓穴入口处，一盏煤油灯跌落在松软的黏土中。
地面上还有成套的衣服。
刷洗文物的水桶旁边，有一套瘫软在地上的德国兵制服，一整套衣服下面还有袜子和军靴。
摔烂的箱子旁边，也是同样的两套德国兵套装。
跌落的煤油灯旁边，是一摊有着明显鞑靼人风格的服装。欣柯什卡有印象，是那个鞑靼人店主——或者说鞑靼语学者的衣服。
不用特意去确认，运输车内、墓穴里也是同样的情况。
——看来他们又挖出了不妙的东西。
欣柯什卡把注意力放在冒烟的爆炸坑里，她挥手驱散还在升腾的黑烟，坑底有一件圆盆大的铜镜。
正圆形，乍一看，周围大约四指宽的外圈上布满繁复的花纹。
有可能花纹，也有可能是未知文字刻画的铭文。铜镜中间平整的镜面略微凹下去，整体看上去像是一只花哨又不实用的大盘子。
古怪的东西自然有它古怪的地方。
它既然躺在爆炸的正中央，经历了爆炸。但铜镜看上去完好无损，别说被爆炸波及了，就连明显一点的划痕都看不到。
◇
开战前的冬末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
阿韦尔基像往常一样把新出土的小件文物随意扔在卧室的工作台上。清晨，一件沾染诅咒的文物突然发作，受害者的肌肉开始剧烈痉挛。
阿韦尔基的哀嚎声响彻杂居楼，察觉到动静的欣柯什卡连忙合着睡衣跑过来，一拳把文物砸得粉碎。
那次的始作俑者就是一面古代手镜。
“我早说过这面镜子蕴含些许魔力。”
欣柯什卡的话语一半是责备，一半是提醒。
阿韦尔基拧成一团的五官逐渐舒缓开来，语气轻松的应付说：“其实我有检查过，那面镜子应该还在我能对付的范围内。那种一看就会要人命的东西，我肯定不会留下来。”
欣柯什卡能很清楚，阿韦尔基并不会驱使魔力，没有掌握任何咒文，所谓“我能应付”，只是单纯地用肉身去抵抗诅咒。
这种莫名自信的态度让欣柯什卡哭笑不得。
见欣柯什卡没有把话题延展下去，阿韦尔基抓住机会转移注意力：“比起其他物件，带诅咒的镜子非常容易鉴别。镜子往往是异空间的大门。如果将镜子想象成一扇门，其后的空间就是门后的房间。”
阿韦尔基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站到卧室门的外面。
“现在门开着，能够从门外看到房间的情况，只不过因为镜面的阻隔，一时间没法直接进入房间里。”
他伸手指指着欣柯什卡。
“镜子的诅咒往往只能藏身于镜中的异空间，蹩脚的诅咒因为构造的镜中异空间十分狭窄，只要正面看镜子一眼，就能发现端倪。”
——这次的镜子就是这种，蹩脚的诅咒。
阿韦尔基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以免话题又绕回去了。
“强大的诅咒构造相对诅咒本体更大的镜中异空间，祂们会懂得隐藏自己。在没有遮挡物的大前提下，如果房间里的人想要躲避来自窗户外的视线，那么最好的藏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