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夏」最光阴(3)

“你这孩子，早些歇着吧。”
待袁陈氏离开房间，今夏就从枕下摸出一物，约是十两的银子被小心裹在绣着鱼戏水的淡蓝色帕子里。
“一、二、三……”今夏仔细地数着，心里又一面在盘算该为那个即将出狱的大人购置些什么。
“嘻嘻——”想着想着今夏就突然笑开了颜，手都捂不住唇间的笑意，“还有几日就可以见到大人了！”
三年了，她已学会了如何利用些许的兴奋、些许的想念安然入睡。
今年的严冬格外冷，京城的雪连下了许多天，深夜更是冰寒。屋里的小暖炉早就熄了火，今夏是被冻醒的，醒时隐约能听见外头打更的锣声。
“嘶——”今夏翻了个身裹紧了被子，双足却是冰凉无比，刺骨的痛一阵阵，像是钻心一般。
“呼——”她哈了一口搓着手试图让自己暖起来，但效果微乎其微。
上下齿在不停地打颤，今夏咬紧下唇披了件外套摸黑起来，翻开衣橱又搬了床厚被铺在床上。幸而暖炉里还剩些未燃尽的木料，今夏擦了火，点起一缕温温和和的暖光。
两床被子，一炉暖光，一个寒夜总是能熬过去的。
京城的衣铺价格自然是贵些的，次日今夏得假，护着那十两银子去给她家大人购置了件衣裳一件裘袍。她可是把砍价的的手段都用上了，撒着娇好说歹说用九两银子买下了。
最后的一两银子被她拿去吃了面，面摊自然是没有陆大人的，只是一碗热腾腾的面便能暖了她的手，暖了她的心。面摊的遮风棚在大雪天没有多大的效果，雪片片飘进，今夏抬手接住了一片，入手就融。
“雪要停了吧。”
那日，雪依然下着，小了许多，星星碎碎的。今夏挂着笑意牵着马，对着那个从诏狱走出来的人。她的大人依然是英俊面容，眼底含笑，今夏一句“大人”未说出口，那人就轻轻掸落她肩头薄薄的积雪。什么也不必说，双目对视，一切皆知。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肆〕
初夏。
蝉声鸣鸣，夜风撩过繁星。
拗不过今夏的撒娇，陆绎只得允了她喝几口酒。只是精明如陆绎，实在想不到这姑娘家的是怎么醉了就能上房顶去的。似曾相识的一幕，陆绎勾笑运了轻功上了房顶。
“哈，大人…大人你怎么上来了……”在陆绎出诏狱不久后二人就成了婚，今夏只是喊惯了“大人”，改不了口。私下陆绎也是爱听这个称呼的，便也没有强求。
“你醉了。”
“你看那个星星…”今夏一手扯着陆绎的袖子，一手指着空中的星河，“你知道吗？唔……”
陆绎搂着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下巴搁在今夏的头上，丝丝皂香入鼻，听她细细讲着。
“大人…去年的乞巧都没有人…没有人陪我……”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陆绎心中一痛，捧过她的脸盯着她的眼，混沌却无悲伤满是幸福，“今夏……”
“今年…我们要一起去放花…灯呀……”醉酒迷糊的今夏突然对上了陆绎深情的眸，一时愣住，随后红了脸，“嘿嘿……”